5. 也許緣分天定(2 / 2)

不聞廝殺哭嚎。

太子殿下興高采烈的喊那人:“父皇,人帶來了!”

沈不棄手忙腳亂行禮,孰料興奮過頭跌到地上。

太子捂著肚子笑,皇帝微微一笑,道:“起來吧。”

嗓音溫醇,如東風拂過。

太子這才發現,手臂被箭矢劃傷,隻是方才急著逃命,此刻疼痛起來,動一動臉皮都感覺是痛的。

皇帝說:“太子因護你受傷,理當由你照看。”

沈不棄連忙答應:“本應如此。”

皇帝把他們帶回皇宮,著令太醫包紮傷口,順便為沈不棄開了一副療傷祛疤的藥膏。

皇帝吩咐太監總管親自出宮告知沈夫人沈小姐一切安好。

太監總管臨行前問沈不棄:“沈小姐還有話帶給沈夫人嗎?”

沈不棄搖頭。

在沒弄清事情真相之前,她最好不要出宮,免得給家人帶去傷害。

沈不棄住在棲鳳閣,離東宮略遠,但離皇帝的勤政殿很近。

用過晚膳,沈不棄猶豫再三,還是踏進勤政殿,問明原由。

“陛下妄動殺心,傷及無辜,不怕被天下人恥笑嗎?!”

裡麵似乎正在吵架,戰況激烈、

臣子跪了一地,皇帝斜身坐龍椅上,隱身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陛下此番行事,與十六年前妖後在世有什麼分彆?!”

沈不棄正思考要不要先回去,皇帝看見了她,忙道:”今日之事到此為止,你們先退下吧。“

臣子陸陸續續退出。

沈不棄問道:“我此前並無大過,更無與人結怨,為何三番兩次被人追殺?”

皇帝道:“長安治安混亂,不是你的錯。”

“那些人明明是衝著我來的。”

“朕已撤職查辦長安縣尉,移交大理寺處置。”

“可是……”

皇帝遞給她一盞熱茶,“此事與你無關。”

沈不棄見他有意隱瞞,便不再追問,隻說:”隻是陛下莫要因為我做了昏君。“

皇帝附身敲了一下她潔白的額頭,笑如朗星,道:“想的挺美。”

沈不棄摸摸額頭,笑道:“那便好。”

“我們一起去看看太子吧。”

“好!”

皇帝在前,金冠玄衣,步履穩健。

羊腸小道由青石板鋪就而成,一步太小,兩步太大,皇帝個高腿長,自然如履平地,沈不棄提著裙子在後邊又跑又跳,才勉強跟上他的步伐。

轉彎,轉彎,再轉彎。

不知轉了幾個彎,沈不棄暈頭轉向,一不小心與皇帝撞個滿懷。

皇帝停住腳步,直愣愣的望著路旁宮殿。

宮殿前沒掛燈籠沒有侍衛,隻有幾隻烏鴉呼啦啦盤旋上空。

皇帝從太監總管李順手裡接過燈籠,道:“你回去吧。”

李順走後,他又站了半刻鐘,才想起旁邊還有個人,便開口道:”這是椒房殿,先皇後的住所。“

椒房殿離勤政殿拐的彎兒雖多,但總路程並不算遠,隻要有心,一盞茶打兩個來回絕沒有任何問題。

由此可見,皇帝真如民間傳說寵愛沈皇後。

皇帝緩緩向前,沈不棄急忙跟上。

兩個人就這樣並肩而去,又並肩而回,到勤政殿,已經五更,皇帝著急更衣上朝去了。

沈不棄到棲鳳閣躺下便睡,醒後已是午時。

老嬤嬤說:“陛下命奴婢伺候沈小姐梳洗。”

剛在梳妝鏡裡看到自己披頭散發的醜模樣,宮女又來報:“貴妃娘娘已在外等候三個時辰。”

沈不棄慌了神。

老嬤嬤把她摁下去,道:“貴妃娘娘願意等就讓她等,老奴還要給您梳頭。”

“這不太好吧——”

老嬤嬤道:“有陛下在,她恨又能怎樣?”

秦貴妃父母兄弟全死於十六年前的巫蠱之亂,若非她當時身懷有孕,恐怕早就一家團聚黃泉了。

因此空有貴妃名頭,卻無實權,時不時還要接受皇帝無緣無故的斥責,手底下的宮女甚至猜測,等皇帝龍馭賓天時,會殺母留子。

宮女進來稟報:“貴妃娘娘讓您不要著急,她在外邊候著。”

又過半個時辰,沈不棄終於站了起來,忙到外間覲見貴妃娘娘。

秦貴妃立在庭院裡,衣衫儘濕,見了沈不棄卻溫言軟語的說讓她不必多禮,牽起她的手,殷勤相邀。

五月的太液池,水麵被碧綠的荷葉覆蓋,偶爾幾多粉白花朵點綴,彆有一番風味。

沈不棄坐船頭,秦貴妃在船尾。

二人隔著寧安宮劃船的宮女。

半晌靜默,秦貴妃微啟紅唇,道:“沈小姐頗像本宮的一位故人。”

“一樣吃飯喝水長大,相像之人何其多。”

秦貴妃扶了扶鬢邊流蘇,道:“聽說沈小姐與慶國公婚期將至,本宮還未來得及道一聲恭喜。”

沈不棄道:“我生於民間,不喜歡拐彎抹角含沙射影,貴妃娘娘有話不妨直說。”

“確實與從前不同了呢。”秦貴妃微笑道:“沈小姐可聽說過德妃之事?”

沈不棄道:“宮闈秘事,豈能被我等草民所知?”

“本宮隻是提醒沈小姐,免得嫁錯人誤了終身。”秦貴妃道。

“我的事我自己決定,不勞您費心。”沈不棄令宮女停船靠岸,起身要走,宮女劃動船槳,船身原地打轉兒。

秦貴妃箭步上前,雙手照著沈不棄後背一拍。

沈不棄毫無防備,墜入湖中。

五月的湖水,還是刺骨的涼。

幸好年幼時為了生存學過鳧水,當即潛入水中,荷葉水草遮擋陽光,水中一片漆黑。

她不辨方向,一味向前,等憋不住時,才露出腦袋。

卻見荷葉叢中悠然飄來一艘小船,船艙內鋪滿荷葉,荷葉之下睡著一個人。

等小船靠近,那人猛然坐起,露出真麵目。

秦王殿下笑眯眯的望著水中的沈不棄:“沈小姐,好久不見。”又轉頭對秦貴妃說:“太液池水深,貴妃娘娘常年居住宮裡,小心哪天濕了鞋搭條命進去。”

他朝沈不棄伸出手,一把將她拽到船上:”落湯雞常見,落湯魚少見,今兒算長了見識。“

沈不棄吐出一口腥甜的湖水,才說:“我都快被淹死了,你還有心情說笑?!”

濕透的衫裙緊貼著身子,勾出一道美妙的曲線,確實像剛被撈上岸的一尾魚。

秦王解下袍子,蓋在她身上。

沈不棄問:“我與秦貴妃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第一次見麵,她為何害我?”

“你們是近日無仇,但往日有沒有冤仇就不好說了。”

沈不棄問:“什麼意思?”

秦王殿下道:“長安城天子腳下被刺殺,皇宮內圍被秦貴妃公然攻擊,這可不是無仇無怨能做出來的事。”

沈不棄:“我確實第一次到長安,也確實與秦貴妃沒仇。”

秦王意味深長道:“有時候你以為的隻是你以為。”他一指岸邊馥鬱茂密的梔子花,“梔子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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