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幾個字一下子勾起江悅昨晚不堪的回憶,對方在床上粗魯殘暴,掌控欲十足的樣子刻在腦子裡似的揮之不去。
江悅立刻後退一步,像是坐實了她怕他。
“小叔,嚇唬一個女傭算怎麼回事。”
傅博遠笑道,說完也不管男人什麼表情,拍了拍江悅的手,示意女人推他回房間。
江悅當然求之不得,隻是傅晏霖動作更快,長腿一邁,幾乎眨眼就來到了江悅身邊。
“我這人倒不在乎什麼身份,反倒覺得跟江小姐一見如故。”
此話一出,傅博遠臉上笑意不再。
“……江悅,你先回去。”
江悅有些猶豫。
畢竟傳聞中,這位傅家二爺傅晏霖可是為了爭奪家產連自己的親侄子都不放過,傅博遠腿上的殘疾就是他害的。
不過現在是在傅家,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呢,傅晏霖未必會挑這個時候動手。
江悅心裡思索了一番,還是應下,腳步匆匆地回了房間。
整個二樓走廊,現下隻剩傅晏霖和傅博遠兩個人。
“你到底想做什麼。”
平靜被傅晏霖率先打破,傅博遠看不見男人的表情,但從剛剛對方的反應來看,恐怕心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什麼做什麼?小叔,我怎麼有些聽不懂你的話?”他挑眉,病弱的臉上滿是純良。
“把人塞到我床上,難道不是你做的?”
傅晏霖麵無表情,“彆在我跟前裝無辜,以你現在的條件,要想得到傅氏集團的繼承權就隻能生個孩子。”
“沒有孩子,在傅家你就是個廢人,你媽想儘辦法給你娶媳婦留種,好多幾分籌碼跟我爭,不然何必找這麼漂亮的女傭?”
“你倒好,不遺餘力地把女人往我床上送……傅博遠,你到底要算計什麼?”
聽到男人如此直白的話,傅博遠臉色一僵。
“小叔,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如果是昨晚的事……”
他微微一頓,“江悅是個好女孩,昨晚的事全是誤會,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壞了她的名譽,還請小叔你高抬貴手,彆再計較。”
“彆再計較?”傅晏霖考量著這句話的意思,驟然冷笑了一聲。
“一個女傭而已,把人送我都不肯?”
“小叔你也說了,一個女傭而已,跟了我,我就該護著她。”
傅博遠不卑不亢,傅晏霖聽了這話卻是眼眸一沉。
“冠冕堂皇。”他冷嗤一聲,周身氣勢越發淩厲。
說話間,傅晏霖已然將輪椅推到樓梯口。
蜿蜒漫長的梯道宛若盤蛇,偏偏男人還未停下腳步,推著傅博遠平穩向前,直到他整個人幾乎要懸空在樓梯上,輪椅發出“吱嘎吱嘎”的警鳴聲。
傅博遠後知後覺,臉上的平靜幾乎要維持不住,
“小叔,我房間在那邊。”
傅晏霖全然不理,於是傅博遠聲音又拔高了一些。
“小叔,你……”
“噓。”
輕飄飄的語氣讓傅博遠額間冒上一層冷汗,他像是現在才想起身後這位從來不是什麼寬厚有禮的長輩,而是一隻隨時能咬碎他喉嚨的野獸。
一時間,後悔,憤恨,懼怕湧上心頭,傅博遠還從來沒覺得自己這樣弱小無助過,仿佛男人手底下一隻顫著身子的羔羊,隻要對方手掌用力,就能將他徹底扼殺!
“一個女傭你也護著,也不知是老好人,還是看上了她。”
這話聽不出喜怒,傅晏霖仿佛突然隱匿了所有情緒,隻是微微俯下身,滾燙的吐息間,冰冷陰沉的話語繩索般牢牢套住傅博遠的脖頸,讓他連呼吸都徒然困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