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擁有幾乎等同於隱形的隱蔽能力,華虛朋卻並不擅長說謊。
空氣沉默許久,他才憋出一句:“我不知道。”
語氣裡透露出股淡淡的茫然正氣,許諾幾乎以為這句話是劍說出來的。
“你不知道?!”
許諾思索間隙,抓住狗叫機會的白源瞬間開腔:“你不知道你綁架我?就算你是澤級的眷顧者,永道家你能綁架到的也就隻有我一個!你知道自己在找死——唔嗯許¥#¥#??!”
許諾啪一巴掌捂住狗嘴:“不是說好讓我做代發言人嗎?少爺你不是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對吧?”
聞言,白源消停下來,許諾拿開手——“你們不配肖想永生雨滴所有人都在找就憑你們就算得到最後也是代價極其可怕的瑕疵品!”
許諾:“……”
感覺接了一掌心的唾沫星子,她扭過身,在白源看不到的角度,嫌棄地在搭腳凳的皮麵抹了抹。
雖然金毛少爺大多數時間都在狗吠,但好在她的忍耐並不是完全沒有意義。
比如永生雨滴這個訊息。
【永生雨滴屬於永道!】
她還記得白源說到這句話時的表情,簡直像一條咬死了食物就絕不會鬆口的霸道小狗。
永生雨滴!永生!
聽起來像無限壽命,或者不可能受到傷害的的超能力。
如果是那種可以自愈的能力的話,和她的砝碼搭配一下……小小拯救個世界好像問題不大?
就算有平行世界也來一個救一個,來一雙救一雙,隻要神力不枯竭,她要救下世上所有失去性命或者失去重要的人的可憐可愛人!
“好的,我明白了。”
結束無意義的幻想,許諾回到現實:“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其實華老師隻是作為餘小姐的師父給予她無條件支持,而這場恩怨,與你無關?”
華虛朋蜷坐在矮小的踢腳凳上,原本正埋頭看許諾踩在自己腳上的腳。
不合腳的膠套鞋對許諾來說過大了,腳尖部位完全是空的,所以高高翹起,像一隻笨重的鴨嘴咬著他的腳。
“有關。”
聽到這個問題,在許諾看不到的視角,華虛朋緩緩抬起頭。如果他能夠注視,目光應當是筆直朝向正前方,落在白源身上。
他一字一頓,強調道:“這場恩怨,與我有關。”
隱蔽氣息的能力顯然與本人的情緒有關聯,說話間,華虛朋的身影從空氣中虛虛浮現。
許諾這才發現他離她很近。
如夜的漆黑長發隨意地紮起一個馬尾,馬尾歪歪扭扭,和沒被綁帶紮住的劉海一起,石油般淩亂垂下,擋住大半張臉和裹著幕布的雙眼。
幾乎在促膝長談,許諾察覺到眼前的男人明明有著野獸般健壯的體型,脊梁卻總是往下折,麵龐無時無刻看著地。
不知是不想被人看見,還是不想看見人。
又是個身世成謎的人。
她隱隱有點興奮。
看書時,除了享受逃離現實的快樂,她還享受靠著線索一點點抽絲剝繭,在真相揭曉前就找出紙片人背後故事的感覺。
有種看見祂靈魂的相通感。
可惜尚未等她從匱乏的情緒信息中解讀出什麼,隨著情緒平複,華虛朋再次神隱。
喀拉。
這次在消失前,許諾聽見了劍動的聲音。
並非傳統的金屬鍛造出的劍身在劍鞘中滑動時的剮蹭聲,更類似於……她伸懶腰時骨節拉伸和互相摩擦時候的碰撞音。
骨頭做的骨劍?
許諾下意識想問。
但想到劍修的劍和初/夜情趣內/衣的選擇和長度一樣敏/感,她忍住詢問的衝動,“餘小姐呢?她還會回來嗎?”
這場綁架的主心骨顯然是餘念,無論怎麼和華虛朋談判,大概率都不會再得到什麼效果了。
“她在掙學分。”
顯然迫不及待結束這場對話,華虛朋一直低緩的語速都加快了,“很快就會回來。”
……“師父。”
華虛朋確實從不撒謊,相敬如賓地度過三小時後,房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
帶著一身無法隱藏的腐臭味,餘念拖著長戟,略顯疲態地走了進來。
正要開口就見到房間內的場景,她微微一愣:“他們……你…你們?”
“啊!餘小姐!”聽到動靜,許諾從沙發上蹦起來:“你終於回來了!”
隻見房間內,許諾穿著寬大的襯衫,正將襯衫衣擺往不合腰的長褲裡塞,而她的正對麵,正站著一臉陰沉……穿著下水褲……隻穿著下水褲的白源。
雖然“許諾”和白源體型相似,但下水褲是適合所有體型的均碼,為了塞東西和背包,許諾把背帶調整到最長,
故而當餘念看過來時,等待許諾來調整的背帶連接的胸口布堆在勁瘦的腰際,金發少爺細皮嫩肉的上半身被餘念水靈靈地收進眼底。
不耐煩的臉瞬間變了顏色,想捂住胸口的衝動衝破一切桎梏,“插班生!!”醫學奇跡般,白源兩條胳膊硬是往胸口甩了甩,“不準看!!”
誰想看?
餘念麵無表情地想。
“少爺你小點聲,”許諾捂住刺痛的耳朵,“你一個十八歲小男孩,都沒有人師父有看頭,放心吧。”
“你說什麼?”白源氣得腰厥過去:“我沒她師父有看頭?!我可是因為被偷拍上了潤下私社頭版才暴露次子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