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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為何那樣 相吾 4584 字 10個月前

站在丹鳳閣裡,打量著新城優渥的生活,和那本隻有最不必為生存擔憂的人才能著出的《大明食單》,謝歸晏便隱隱預料到,新城的存在會是岑嬰心裡的一根刺。

謝歸晏溫言勸道:“陛下常與微臣說不想做孤家寡人,要朋友,也要親人。但這一切都不會從天上掉下來,隻有陛下願意敞開心扉去接納才能得到。”

她問道:“新城在過去可曾欺辱過陛下?”

岑嬰陰鬱道:“幼年時,朕曾與她在太液池畔見過一麵。她是打扮得玉雪可愛的小公主,身邊還有母後陪伴,無憂無慮,所以見到一個衣冠不整、麵黃肌瘦的皇子,覺得很好奇,她走過來,詢問朕是誰,跟朕施舍她的善意,卻被母後發現,叱責了一通,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朕。”

岑嬰想起這件事便覺得恥辱,他不得不放緩語速,字斟句酌,不把過多的情緒注入。

他不想向謝歸晏展現他記仇又小心眼的一麵。

所以岑嬰不曾向謝歸晏詳細描繪當他看到自己的母後拋棄自己後,卻把彆人的女兒養得這般金貴,心裡究竟有多麼得失望,多麼得恨。

可他太弱小了,他不敢和母後翻臉,他甚至隻能卑微地和新城說話,忍受小公主好奇又憐憫地打量,又用花言巧語去誘哄她,隻為得到她手裡抓著的吃不下的糕點。

他多麼得可憐啊。

可是當母後的目光被吸引,注意到他時,卻不覺得他可憐,反而像是碰到了什麼臟東西,命女使把新城抱開。

她甚至連句話都不屑和他說,就很快離開了太液池。

那時候岑嬰在想什麼呢?

他覺得他被拋棄了,被拋棄的孩子是天地間最渺小的一粒米,他的哭聲和叫聲傳不到遙遠的天際,到不了拋棄他的人的耳朵裡,可是隻是一卷細小的風,就能把他如蒲公英般吹到天涯海角。

他覺得就算自己死在母後麵前,母後也隻會嫌他一句晦氣。

她不會為他落淚。

岑嬰知道,因為為了他這個太子之位,大舅舅被褫奪了相位,王氏家族裡很多的舅舅和表哥都接連被貶。

所以母後不願看到他,她把他視為一個麻煩,一個不幸,想離他遠遠的。

岑嬰當然知道新城是無辜的,過去的舊賬算不到她頭上。

可是他難道不無辜嗎?

他被牽扯進大人之間的鬥爭中,沒有一個人發現他是無辜的嗎?

所以,他想把太後的賬牽扯到新城身上,讓新城連坐,也是理所當然吧。

岑嬰憤恨地想。

謝歸晏怔怔地看著他。

岑嬰雖無明言,但他的眼神仍舊泄露了對新城的恨意。

其實這件事新城也和她說過。

但在謝歸晏看來,新城與岑嬰同樣的可憐和無辜。

那時新城才五歲,她的母妃剛被寵妃殺死,雖說被抱養給了皇後,但母妃死亡的陰影仍惶惶不能終日的籠罩著她,可新城連悲傷的資格都沒有,就要打起精神,強顏歡笑地討好彼時的皇後,現在的太後。

她連贈個糕點都不能做主,在遇到岑嬰後,皇後把她帶回蓬萊宮叱責了一遍,言辭之激烈完全足夠把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嚇發高燒,從此後再不敢提岑嬰。

謝歸晏以為同樣是被擺布命運的可憐人,應當能互相有幾分同情。

她替新城做了解釋,也和岑嬰道:“她既有這番彌補的心意,陛下可以考慮給她個機會親近番,若她心意不誠,再拒絕她就是了。”

岑嬰聞言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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