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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為何那樣 相吾 4276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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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無論是她還是顧嶼照,都並非無才無德,隻知善承上意之輩,岑嬰縱然對他們有寵幸,也是在他們的功勞和位階範圍之內,遠不到昏聵無度的地步。

所以謝歸晏不明白岑嬰為何會提起這話,她便問出了口。

岑嬰道:“敏行還不知道?朕今日並未宣你進宮,是明洪私自拿了腰牌,讓你進宮。”

謝歸晏悚然一驚。

外臣與內常侍關係親厚,內常侍甚至可以用自己的腰牌,讓外臣無詔而入宮,這事說大了可上升到擅自勾結謀逆的地步,說小了也要因為忤逆帝王而挨個訓斥。

怪不得岑嬰要提起佞幸,這是在拐彎抹角說她恃寵而驕,忘了做臣子的本分。

“太史公曰:甚哉愛憎之時!”

這是謝歸晏少時翻閱《佞幸列傳》時印象最深的話,卻沒有想到有一日這話會落到自己的身上。

儘管她蹀躞帶上還掛著岑嬰賜下的暢通後宮的腰牌,可隻要岑嬰想要懷疑她心懷不軌時,他就可以不論過往的情誼。

她思索著:“鄧通、李延年等人無才無德,隻知諂媚事主,乃國之蠹蟲,微臣不屑於之為伍。”

她強調:“尤其是韓嫣,出入永巷而不禁,以致於穢亂後宮,最後被太後賜死,微臣深以為報應。”

謝歸晏一麵說著,一麵解下蹀躞帶上掛著的象牙腰牌,雙手舉著,遞還給岑嬰。

岑嬰的目光停在那腰牌和舉著腰牌的素白雙手上,雙手纖蔥,皓腕如雪,叫他久久挪不開視線。

可偏偏,那麼叫他喜歡的手卻在做著讓他討厭的事。

他取過象牙腰牌,謝歸晏還未來得及鬆了口氣,就被他扶正了身子。

“敏行提佞幸列傳,怎麼隻提韓嫣之輩,而不提衛青與霍去病?”

他自然而然地勾過謝歸晏的蹀躞帶,在謝歸晏忐忑的目光中,將腰牌重新係上。

“衛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貴幸,然頗用材能自進。這也是太史公的話,敏行莫忘了。”

岑嬰打結的手不知怎麼,幾次打滑,不小心觸碰到謝歸晏的腰,謝歸晏心裡彆扭發麻,總怕那手指觸得更多更深,就能發現她的秘密,於是不由地輕挪腰肢,向後避去。

岑嬰道:“躲什麼?你膽子越發大了,還嫌棄起朕賜給你的腰牌了。”

他站得近,簇長的羽睫低垂著,將他的瞳瑩收斂,讓謝歸晏判斷不了他此時的喜怒。

先用奸佞來點她,可是當她還了腰牌後,又親手把腰牌給係回去。

岑嬰究竟在想什麼?究竟是想敲打她還是為了彆的目的?

謝歸晏急忙轉動大腦思索著,卻仍舊難以得解,隻是感覺岑嬰似乎借著勾她蹀躞帶的勢,站得更近了些,氣息一縷一縷的,觸手可及。

謝歸晏隻覺彆扭:“陛下,還是讓微臣自己係罷。”

她抬手接過腰牌,才發現那腰牌被係得亂七八糟的,連絡子都散了。

“陛下。”謝歸晏都有些無奈。

岑嬰身子往前一靠,額頭抵著她的肩膀,悶笑了起來:“抱歉啊,敏行,是朕手笨,把你的絡子弄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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