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嶼照低頭吃茶:“無緣無故為何要找陛下吃酒?”
謝歸晏道:“上回進宮,陛下與我提起我們在明月樓吃酒,他似乎很介意你過生辰未喚他一道慶祝,你趕緊找個機會補上。”
顧嶼照卻道:“你這般說我倒是明白了,為何那日陛下非要將我留下喝了酒。”
謝歸晏點頭,心道果然如此,岑嬰就是很看重顧嶼照。
顧嶼照道:“但我覺得陛下那日有些奇怪。那日不知為何,陛下多次勸我將束發打散,並有意無意地盯著我瞧。但也隻是瞧了會兒,很快就沒了興趣,隻顧著悶頭喝酒。”
謝歸晏聽了後也很奇怪:“讓你打散束發,又盯著你瞧,他是在辨認什麼嗎?”
顧嶼照道:“我也不知,還以為你會有些頭緒。”
謝歸晏道:“你都不知,我怎麼會知道?你我之間,陛下可是更看重你。”
顧嶼照心道,我怎麼不知道陛下如此看重我。
他想了想:“那日你進宮,究竟發生了什麼?”
謝歸晏便把那日之事說與顧嶼照聽:“也沒什麼事。”
顧嶼照扶茶盞的手卻緊了許多。
那日岑嬰強留他喝酒,可是在含元殿喝的,沒有想過帶他進太極殿。太極殿在後宮,他去不了,可以理解,但為什麼謝歸晏可以去呢?
後來他與岑嬰喝得酩酊大醉,他走路都搖搖晃晃,需要明洪叫來步輦抬著他回府。
他都這般了,岑嬰也沒想過在空置的宮殿裡,隨便安排個偏殿給他睡。
顧嶼照握緊了拳頭,麵上卻波瀾無波,不讓謝歸晏起疑:“君心難測,我們也不要瞎琢磨了,若是猜錯了陛下的心思,反倒不美了。”
他看向謝歸晏:“說起來,在明月樓喝酒時我與你提起致仕的事,你考慮的怎樣了?”
短時間內顧嶼照問了兩次,大約是著急了,
謝歸晏也能理解顧嶼照,二人如今都是老大不小的年紀,確實該成親了。
前些年還可以說被家族前程牽絆,無心兒女之事,可眼下長安太平,這理由便不好用了。
顧家那邊並不知道謝家入了仕途的是謝歸晏,顧嶼照這些年替她頂過去的壓力並不小,現下還要他去安撫顧家長輩,對他確實不公平。
謝歸晏理解他的難處。
她慢慢道:“那日回家後,我便考慮過了,眼下確實到了可以致仕的時候。”
顧嶼照眼前一亮,他不由地向謝歸晏傾靠過去。
謝歸晏道:“我們之間的婚約是確實是一個原因,但最重要的還是這欺君之罪懸在頭頂,終究是個隱患。”
謝歸晏當初頂著巨大風險女扮男裝,入東宮侍讀,是為了拯救謝家。
彼時章貴妃氣焰正盛,與章相裡應外合,削弱東宮羽翼,謝家作為東宮支持者,被陷害入罪,後全靠顧家相救,才留了一絲苟延殘喘的餘地。
但章相為人陰險,不肯善罷甘休,謝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