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丸最簡單,他昨晚做了不少,還和虞九闕吃了頓香蕈釀丸子,這會兒也跟著雞柳上鐵板複熱即可。
秦夏見時候差不多,給鐵板上的烤冷麵、裡脊肉和粉腸翻了麵。
按照興奕銘的習慣打兩個雞蛋,攤勻後再度翻麵,灑蔥花、洋蔥,刷醬、加辣椒。
雞柳、裡脊、肉丸、澱粉腸用鐵鏟切碎,一股腦放入,撒上芫荽點綴。
做這份烤冷麵的過程中,正巧也有其他客人在排隊。
大家夥的眼睛都齊齊盯著鐵板上這一樣又一樣的東西,各自默默咽了一下口水。
他們也有心嘗嘗,奈何覺得荷包承擔不起。
聽聽人家吃的都是什麼,雞肉,隻要雞胸上的那一塊,豬肉,隻要豬裡脊上的那一條,連雞蛋都要打兩個!
有一個排隊的漢子實在饞得受不了了,鼓起勇氣問秦夏,“小老板,你這一份什麼都加的賣多少錢?”
本以為秦夏報個三十文往上的價格,他也就死心了,哪知秦夏卻笑了笑道:“這位大哥,這裡麵隻有粉腸是常備的,其餘的都是先前興掌櫃提前預定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賣。
自然也沒有公開的價格。
本以為這麼說除了興奕銘之外的人就該死了心,結果反而令他們更感興趣了。
一個接一個地都道:“預定是什麼意思?我們也能預定嗎?”
“你就說多少錢,待我下個月發了工錢,也來嘗嘗!”
秦夏著實招架不住。
他一個人當真顧不上這麼多樣東西,更彆提等鐵匠鋪子交了工,他還打算上彆的小吃。
“各位,對不住,小攤人手有限,我一個人也生不出八隻手不是?這東西成本高,備一次也麻煩,回頭若是得空,或許可以做一些賣一賣,但說不準什麼時候能有。”
興奕銘在幾人豔羨的目光中提溜走了他的烤冷麵,獨一無二,彆人想吃都吃不著!
他作為一個“老饕”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回到鋪子都是哼著小曲兒的。
興奕銘的夫人崔嬈正在鋪子裡點貨,時不時提著毛筆在賬冊上寫一筆。
正忙得焦頭爛額之際,香香甜甜的鋪子裡突然插進一股霸道的香辣味。
“興奕銘!你又偷閒去買吃食!我看這鋪子你快莫要管了,再去開個食肆算了!而且我說了多少次,你這等東西莫要在鋪子裡吃,都和糕餅串了味兒了!”
興奕銘提著油紙盒的手一哆嗦,下一刻就被崔嬈給趕到了後堂。
他這夫人亦是出身商賈之家,在做生意這事上是巾幗不讓須眉,興奕銘這個掌櫃,說白了全是靠祖蔭。
他深知自己本事有限,故而大事小情上時常聽從崔嬈的決議。
因此甘源齋上下的夥計也知道,他們的掌櫃夫人有時候,那是比掌櫃還掌櫃!
偷閒被發現的興奕銘一時也不敢吃烤冷麵了,在屋裡溜達了好幾圈,才熬到崔嬈忙完來到後堂。
他趕緊拉著夫人坐下,奉上一杯熱茶。
“夫人辛苦。”
崔嬈瞥他一眼,“你但凡多上點心,我也不用家裡鋪子兩頭跑。”
“是,是,夫人說的是。”興奕銘嘴上這麼說著,眼珠子卻一直往油紙盒那邊跑。
崔嬈這才發現興奕銘一直忍著沒吃,估摸是怕自己瞧見了數落,見狀抿了口熱茶,大發慈悲道:“行了,快吃吧,一會兒涼了豈不是浪費東西。”
興奕銘的精神頭因這一句話,一下子回來了。
他端過油紙盒,把烤冷麵送到崔嬈的麵前。
“夫人也一道吃,這可是那食攤老板專門做的,彆人想買都買不著!”
崔嬈興致缺缺地垂眸看了一眼。
她和興奕銘雖是夫妻,口味卻不太相同。
這家小食攤的東西,她上回吃了一次,味道是不錯,但到底不夠清淡。
眼看興奕銘堅持讓她嘗,她就拿了一根竹簽,隨手叉起一塊雞柳,奇道:“這是什麼東西?上回沒見過。”
興奕銘道:“這叫雞柳,是用雞胸脯肉做的。”
雞胸脯肉?
“沒想到這區區一個街頭食攤,還怪講究的。”
怪不得能讓她這吃遍齊南縣的相公念念不忘。
“嗯……這個還挺好吃的。”
雞胸肉隻有淡淡的鹹味和胡椒味,外麵一層脆殼,肉也瘦而不膩。
“這個下回要是有單賣的,你去買一些。”
崔嬈一點不客氣,把烤冷麵裡不多的雞柳吃得七七八八,在興奕銘極其怨念的注視下,才勉強給他留了一口。
一份足量的烤冷麵下肚,興奕銘喝了點茶水漱口,手指悠閒地在桌麵上點了幾下。
這小日子過的,就兩個字,舒坦!
同時因方才崔嬈隨口說的說,一個念頭在興奕銘的腦海中徐徐升起。
開家食肆,想想還真的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