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得柳豆子話都不會說了,趕緊丟了蔥作揖道“好……也給嫂夫郎問好!”
惹得秦夏在一旁笑出聲來,虞九闕也不禁莞爾。
柳豆子鬨了個大紅臉,心裡卻想起自家娘親說過的話來。
他娘昨日來秦家幫新夫郎添妝,回去便說九哥兒長得端正標致,和秦夏很是登對。
“你小夏哥這人,彆的不說,實打實長了好皮相,一般人和他站在一起,都活像禿毛雞,這個小九哥兒卻是個出挑的。隻盼他成了親後彆再和先前那麼不著調,夫夫一道把日子過好才是正理。”
如今看來,好似還真讓他娘給說中了。
虞九闕本想進灶房一起幫忙,被秦夏以灶房太小,他和柳豆子兩人就塞滿了為由,勸他回屋裡去待著。
“把炭盆撥弄旺些,暖暖和和地多好,一會兒飯好了喊你。”
虞九闕走後,秦夏發現柳豆子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小夏哥,你和嫂夫郎的感情真好,回頭我告訴我娘,她老人家定能放心。”
秦夏伸手把這多話的小子趕回灶房。
秦夏打算做的兩道菜,是鐵板豆腐和豆渣餅。
柳豆子跟著方蓉賣了這麼久豆腐,還從沒聽說過“鐵板豆腐”的吃法,好奇地不行。
秦夏遂一邊做,一邊教學。
鍋裡倒油,切成厚片的豆腐下鍋煎熟。
煎豆腐時萬萬不可心急,時不時就去鏟一下,這樣隻會粘鍋或者把豆腐挑破。
等待的時間裡,秦夏合著僅有的幾樣調料,一起拌了個料汁。
三勺醬油、一勺陳醋、半勺白糖,再加上切好的蒜蓉,攪拌均勻後放在一旁備用。
“豆腐還要煎一會兒,你我先團豆渣餅。”
雞蛋打散,與豆渣和麵粉一起倒入盆中,加適量的鹽和蔥花攪拌均勻,再抓一團到手裡,用手掌按成差不多大的小餅。
柳豆子沒兩下就學會了,秦夏放心地交給他,自己端起鐵板豆腐的料汁,用勺子均勻澆在了豆腐煎好的一麵上。
豆腐因此由金黃轉變為醬色,香氣被鍋裡的熱度激發,不住地向上蒸騰。
柳豆子連續咽了好幾下口水。
誰告訴他,小夏哥的廚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成親還有這作用不成!
等到豆腐的另外一麵也煎到位,這道菜便能出鍋了。
用筷子夾著,一塊塊在盤子上摞好,最後將餘下的料汁往上一潑,灑上翠綠的蔥花,還沒入口,已是色香俱全。
“豆渣餅做好多少了?”
柳豆子數了數道:“約莫有二十個了。”
秦夏點點頭,用一塊豆腐抹乾淨了鍋裡殘留的醬汁後,重新倒油燒熱,先將第一批小餅下鍋。
鍋的正中間熱度最高,很快便有幾個小餅變作黃澄澄的色澤。
他夾出一個給柳豆子,“嘗嘗味道。”
柳豆子兩眼放光地接過來,都顧不得燙,一口下去,香得直蹦躂。
“好吃!豆渣這麼做,可比我娘做的豆渣飯好吃多了!”
秦夏笑道:“乾娘做的豆渣飯也香得很,是你吃膩了才不覺得。”
接下來兩人一個團小餅,一個下鍋煎,流水線一般地將半桶豆渣變成了幾十個小餅,在笸籮上堆得冒了尖。
“小夏哥,做這麼多能吃完麼?這東西涼了豈不就不好吃了?”
秦夏心下默道,那是你沒見識過屋裡那位的飯量。
“放心吧,能吃完。”
最後再用剩下的一點豆腐做了個小蔥拌豆腐,聊作清口之用,秦家的午食便上桌了。
虞九闕把縫好的衣服擱進衣箱,出來一道布置碗筷。
鼻尖流轉著豆香、醬香與油香,還沒舉筷,早已打心底裡迫不及待。
柳豆子吃得頭也不抬,滿嘴冒油。
“好吃,太好吃了!小夏哥,秦奶奶以前做過這道菜麼,我怎麼沒吃過?”
柳豆子知道秦夏的廚藝,八成是和秦家老太太學的。
老太太年輕時在大戶人家乾過廚娘,所以有此一問。
秦夏含糊道:“做過幾回,覺得費油費醬的,就不做了。”
柳豆子不疑有它,加上嘴裡滿是豆腐,說話也咕咕噥噥。
“這滋味太妙了!我尋思便是去廟會上擺攤,一份賣五文的也有人要呢!”
秦夏聽見柳豆子這句話後,預備給虞九闕舀小蔥豆腐的動作微微一頓。
還真彆說,鐵板豆腐本就是現代風靡各大夜市的小吃,原料就是一味豆腐,其餘的配料不值什麼錢。
成本低,毛利高。
真要擺攤售賣,從柳家拿豆腐,兩家還能互相幫襯。
原主不久前還聽方蓉提起過,附近的街市上近來又多了兩個賣豆腐的攤子,她家的生意已是愈發不好做了。
虞九闕見秦夏舉著勺子發愣,半天什麼也沒入口,伸出筷子,輕輕夾了一塊豆腐到秦夏的碗中。
秦夏被這塊豆腐喚回了神思。
再看虞九闕,吃得麵頰鼓鼓囊囊,像隻小倉鼠。
他噙著笑意,吃罷碗裡“夫郎”夾的豆腐,接上了方才的話茬。
“這麼說來,我還真挺想去擺攤賣這個試試。”
柳豆子手一抖,咬了一口的豆渣餅落回碗中,睜大眼睛看向秦夏。
“我沒聽錯吧,小夏哥,你居然願意上街擺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