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無價之姐》隻是一首口水歌罷了,如果僅有這樣的水平,承光和夏一寧仍然會拒絕合作。
想到這裡,岑姐便想委婉的端茶送客了,誰知身旁終保持雲淡風輕狀態的夏一寧卻朱唇輕啟。
“但是沒小樣也無妨吧?”
小天後一錯不錯的盯著陳希,耐人尋味的輕笑:“哪怕你不會編曲也沒關係,畢竟你是用‘唱’的。”
她還記得莫雲剛才的原話,在“唱”字上咬重了發音。
“......”陳希和莫總監對視一眼,心裡都在感歎這女孩的敏銳。
陳希確實是用“唱”的。
他會用兩三種樂器,也會唱很多地球的歌,但他根本不懂編曲,沒辦法將一首歌完完整整的呈現出來。
畢竟這不是兒歌教學,更不是什麼古早小白娛樂文。
那首《無價之姐》,是他找了個“我是天生創作人聖體”的沙雕借口,現場對著音樂總監哼唱出來的。
對方固然驚為天人,卻也忙活了小半個月才把曲子編好,即便這樣,和陳希記憶中的原作也有不少差彆。
所以他不太願意乾抄歌這種事,容易毀了記憶中的很多美好。
眼下...好像也隻能硬著頭皮抄了。
“那就唱吧。”
陳希很怨念地瞥了莫總監一眼,又向夏一寧借了把吉他。
“來真的啊...”
岑姐莫名其妙的看著夏一寧把吉他遞到陳希手中,莫名其妙的看著莫雲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莫名其妙的看著那微禿的中年男人打開了手機視頻錄製。
她聽明白夏一寧的意思了,但還是難以相信世上真有不懂編曲,僅憑想象就能把曲子作出來的人。
這樣有違天道的人設,小天後怎麼就深信不疑呢?
岑姐悄然打量一眼身旁的女孩,隨後又厲聲大喝:“彆拍我臉!我卡粉了!”
“沒拍沒怕,就算拍到了後麵也會給您剪掉。”
楊峰老好人似的點頭哈腰,心裡卻不屑笑了笑。
不把在座這些人的臉拍進去,以後怎麼證明這是陳老師的原創?
‘不愧是陳老師啊...’
老楊看著陳希架好吉他,心裡連連感歎。
他見過很多天才,但沒見過陳希這樣的妖孽。
長得帥,有才華,人品好,如果再來個大明星女朋友,就是妥妥的都市文男主了。
“陳老師加油!”老楊握著拳頭小聲鼓勵。
“...好。”
陳希醞釀半天的情緒被老楊打斷,心裡默默歎了口氣,再抬頭時,眼前四人都變成了另一個模樣。
他上學時曾不止一次當眾彈過吉他,雖然那個時候也很緊張,但身旁卻總有個女孩會為他加油鼓勵。
她說,“你可以把他們想象成我的樣子。”
他照做了。
甜歌是她,悲歌也是她,想象著歌聲中他和她的悲歡離合,於是也真不會感到緊張了。
這樣的“外掛”一直用到畢業,再往後,他從沒有在彆人麵前彈過吉他。
然而現在,他不得不再次使用“外掛”,可心裡卻怎麼都想象不出那個人的模樣了。
不屑想,也不願想。
那麼還可以想著誰呢?
兩首情歌,應該唱給自己很喜歡的人聽吧。
‘我有嗎?’
陳希心裡輕聲問著自己。
‘當然是沒有的。’
他在心裡這樣回答。
可腦海裡卻驀然浮現出一個女孩的身影。
她時而溫柔,時而俏皮,也時而不講道理。
她會噘著嘴撒嬌,會皺著眉生氣,也會不懷好意的笑,彎著眼眸喊著“希希”。
她在彆人眼中星光熠熠,卻總想化作一條慵懶的魚,獨自欣賞那無與倫比的美麗。
她是...
陳希努力平穩呼吸,修長的手指掃動琴弦。
“duang~”
眾人呼吸一滯。
這是彈呲了?
“抱歉,有點亂。”
這隻吉他的音色有點亂。
當然,
他的心也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