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寧的辦公室異常簡潔,不見任何裝飾擺件,連綠植都沒有,從地板到天花板一目了然。
或許正如她本人那般,看不出半點情調。
這位歌壇小天後其實長得很好看,清冷如月光,素雅如白雪,眼角的一顆淚痣略顯突兀,卻又平添萬般風情。
即便如此清純又嫵媚的模樣,可她骨子裡又是極冷的,一言不發的坐在沙發上,目光遠眺窗外,心裡像是藏著很多事,又像藏著某個人。
老楊和經紀人岑姐寒暄了一陣,兩人方才就加了飛鴿,此行也算達到了目的。於是他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夏一寧身上,用餘光偷瞧,糾結半響還是放棄了攀談的想法。
他很久以前就了解過夏一寧,依稀記得是個孤兒,在16歲那年與兩位孤兒院的同伴成立了樂團,並作為主唱出道至今。
兩年前樂團解散,夏一寧連續發布三張專輯,以奪得華夏最佳新人的方式宣告單飛成功。
履曆翻來覆去還是那樣,不比外人知道的更多,但老楊作為業內前輩,有聽過一個很真實的八卦——夏一寧與樂團解散是因為個人感情,而且還是三角戀。
具體怎樣不得而知,隻記得樂團裡另一個女孩因病去世,夏一寧與初戀不歡而散。
當然了,彆人的事和老楊無關,念頭也隻是一閃而過,他現在注意力已經轉移到莫總監身上,並更為佩服“奇跡時代”的為人處世。
從剛才進這辦公室開始,眯眯眼就開始極力烘托陳希的存在感。
三個沙發,他非要讓陳希坐在中間。
彆人端來熱茶,他非得先給陳希奉上,還認認真真提醒一聲“小心燙”。
人家隻是客氣寒暄拋了幾個話題,他一定要先看眼陳希,這才得到批準似的慢慢開口。
沒必要啊...真的沒必要。
老楊就覺得自己作為陳希的直屬領導挺多餘的,而且也覺得莫總監挺舔的。
不愧是奇跡的時代!
“還是承光的沙發舒服,我現在那張華而不實還硌屁股。”
莫總監眯著眼睛,眯著茶水,笑眯眯的說些場麵話。
夏一寧沒說話,岑姐則抬了抬眼皮:“那就回來嘛,承光永遠歡迎你回來。”
“那可不行,承光人才太多,壓力太大,還不如在小熊貓抱陳老師大腿舒服。”
“嘖...”
岑姐無奈一笑,目光也順勢挪到陳希身上。
從剛才到現在,她已經不止一次打量這位“陳老師”了,也不止一次聽到莫雲對這年輕人的恭維。
老莫的性格一向如此,野心很大,目的性也很強,雖還沒有到那種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地步,但做任何事之前就早已衡量出利弊。
這樣上趕著舔一個小夥子,僅僅因為對方是個年輕有潛力的編劇?
不至於。
至少在編劇這行,有潛力的新人一抓一大把,無非少點機遇罷了。
而且與其說“舔”,不如說是真心實意的認同和照拂。
認同麼...隻有旗鼓相當的存在才值得認同吧?
岑姐輕輕吹著杯中熱茶,沒來由的想到了小熊貓近一年來的高調發展。
綜藝、女團、廣告、新媒體...
她眼皮猛地一跳,隨即又把某種可笑的猜測按捺下去。
“陳老師來我們承光,是為了選角麵試嗎?”
岑姐不打算繞圈子,單刀直入一向是她的社交人設:“我以為今天是來聊歌的,而且我們一寧也不管選角方麵的事情嘛。”
莫名其妙就被cue了,陳希下意識拿起手機掩飾尷尬,轉頭望向老神在在的莫總監。
老實說他也不知道莫總監喊他過來的目的,但現在聽到“聊歌”二字,心裡忽然有個不太妙的預感。
“就是來聊歌的嘛,夏小姐之前對我們選的歌不滿意,今天隻好搬救兵來了。”
莫總監一邊說一邊對陳希笑,後者眼皮劈裡啪啦直跳。
啊...不妙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嗯?”岑姐愣了愣,就連夏一寧也淡淡瞥來一眼。
“陳老師是認識什麼詞曲老師麼?還是有什麼好的建議?”
“他自己就是啊,‘無價之姐’就是他唱給我們的。”
“......”
岑姐用了兩秒時間回憶起那是首什麼歌,於是眼睛瞬間瞪圓了。
《無價之姐》...去年夏天那部《浪姐》綜藝的主題曲,又唱又跳極為洗腦,甚至裡麵還夾雜幾句英文?
聽不太懂,但又十分契合。
最關鍵的是,她記得《浪姐》的後期名單裡,主題曲和製作人的名字是同一個人。
“你就是陳希?”
說話的是夏一寧,她聲音略帶一絲沙啞,有種娓娓道來的溫柔,襯得整個人都有些慵懶。
“是我。”
陳希沒否認,先看了眼莫總監,又對夏一寧和岑姐搖了搖頭:“《白夜追凶》的兩首歌確實也準備好了,但還沒錄製小樣。”
“沒小樣啊...”
岑姐音調拉長,臉色已有些不悅。
她固然吃驚陳希綜藝製作人的身份,畢竟去年夏天掀起的浪潮連承光都被震撼到了。
但她對這番說辭也不會全信,製作人可以掛名,歌曲也可以買彆人版權,再加上陳希這能當場出道的顏值...或許小熊貓想造出一個天才藝人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