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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酒 高蹺說唱家 5636 字 10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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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諫默了默,抬腿往桌邊走來。

黎梨將帷帽擱到身邊的空凳子上,隨口問了句:“方才掌櫃與你說什麼了?”

視野沒了阻礙,她才看清這間房的布置未免太過曖昧,一時又有些發愣。

雲諫沒有回答,越過桌子來到窗邊,“嘩”一聲拉開厚沉的簾子,薄薄的窗格紙像幾方透明的光盒,將些微日光濾給半邊圓桌。

黎梨順著光束看去,雲諫還不住手。

他又將那兩扇花窗推得豁開,任由晌午的明光闖入,照得整個房間光明敞亮,樓下街市的喧囂聲也順勢傳了上來,一時之間,二人恍若站在什麼賣包子餃子的攤位麵前。

半點風流旖旎的氛圍都沒了。

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鬆了一口氣。

雲諫撩袍坐到桌前,這才搪塞道:“沒說什麼。”

黎梨瞥了眼他,有些不滿:“那掌櫃也太沒眼力見了,分不清誰是主子嗎?”

就算有什麼需要請示的,也該問她才對,問雲諫算什麼?

雲諫不置可否,隻涼涼說了聲:“你該慶幸他分不清誰是主子。”

——不然他攔著你說那一通,你敢聽嗎?

黎梨狐疑地瞟著他,後者麵不改色給她遞了雙銀筷:“不是來吃飯的麼,還管彆人做什麼?”

此話倒是有理。

郡主大人大度地摒棄前嫌,接過筷子犒勞自己一箸美饌,當即滿足得彎起眉眼。

“攬星樓不負盛名!”

雲諫眼底閃過笑意,隻道這一日來的雞飛狗跳總算靜落,心頭到底鬆閒許多。

見桌邊有隻白釉描蘭的細頸酒壺,依稀散發著花果清香,彆致又雅趣,他便提過來為自己斟了半杯,輕抿一口。

泠酒滑過唇齒,濃香芬芳,入喉又帶著不容忽視的灼意,調子鮮活,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酒。

在京中良久,大小宴席無數,先前竟從未喝過它。

雲諫轉了轉壺身,想看看有無記著酒名,此番動作落在黎梨眼裡,她稍一思量就曉得了這酒很不一般。

黎梨將自己的酒杯推上前,並不客氣:“我也要。”

到底自幼相識,雲諫知她酒量不錯,從善如流也給她斟了半杯。

黎梨稍嘗了一口,眼睛就亮了:“好喝。”

經過月餘齋戒,即便麵前隻是沾著油星的餅子,也會覺得那是什麼八珍玉食,更遑論真真切切的龍肝鳳膽擺在麵前,沒有人會不心動。

二人心花開爽,難得沒有拌嘴,和和氣氣地飽餐一頓。

豔陽逐漸西下,飯食差不多了,酒興卻未卻,觥籌交錯間不知續了多少杯。

黎梨手臂搭在窗台邊,一手悠哉托著下巴,另一手摩挲著玲瓏酒杯,懶洋洋地看著樓下街市做買賣。

窗台送入暖風,說不清是夏意還是酒意,給她撲了層薄薄的淺粉,眼尾眉梢儘是嬌色。

那束柔軟的披帛垂墜在她的臂彎,又順著窗風揚起,輕飄飄地落在雲諫指尖,若即若離地撫過。

雲諫伸指勾住,輕輕一拉,披帛就遙遙牽連著二人,像情人相會的鵲橋。

見她側首看過來,雲諫朝她伸出手。

黎梨駕輕就熟,將那隻喝空的酒杯放回他掌心:“還要。”

這回雲諫卻不順著她了。

他將杯子擱回桌上,另一手仍有意無意牽纏著她的披帛:“彆喝了,醒醒酒,不然待會回去,渾身酒氣的怎麼交待?”

黎梨看了他半晌,終是懨懨扯回他手中的布料,趴回窗台上:“還不都怪你哥。”

若非他非要辦這場祭典,怎會平白生出那麼多事來?

她沒再管雲諫,眺目望向街市儘頭,隱隱約約看到幾行不群車馬行近,還伴隨著鳴鼓擊鐘的聲響。

黎梨似有所感,直起腰來仔細辨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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