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說才是錯。
“多謝二姐姐我知道了。”紀明遠應聲。
紀明遙沒有問溫夫人是否詢問過她今日為何沒去。
紀明遠也沒有說母親對二姐姐今日未去的態度。
“你還小就不要想太多了!”紀明遙隻笑道“既然決定了不回去在這就隻許專心讀書保養身體其餘什麼都不許想——也不許對你姐夫和崔府丞說老爺的那些話!”
“二姐姐!”紀明遠吃驚。
二姐姐也知道老爺的那些話嗎?
隨即他便明白過來:今日老爺幾次暗示讓他將這些話講與二姐夫和崔府丞二姐姐怎麼可能不知道!
“你若敢說在這個家裡就住不下去了。”紀明遙嚴肅道。
她沒再笑隻拍了明遠腦門一下:“行了明天就上學了回去歇著吧!”
紀明遠行禮告退連背影看上去都頗為心事重重。
紀明遙輕輕站起身走回房中。
崔玨從東側書房迎出來:“明遠仍留下上學?”
“自然是留下了!”紀明遙笑。
握住崔玨的手她探頭向書房看見案上一幅字隻寫了一半
“中途暫歇這便回去寫完。”崔玨無奈。
一同回到書房在旁看了片刻崔玨練字紀明遙也鋪紙蘸筆全心練起鬆太公從前贈給崔玨的一幅字帖。
一想到她的字還被掛在鬆太公房中不知會被多少名流大儒、飽學之士看見這些人還會以她那幅字的水平去猜測、估量、評判鬆太公對小輩的包容她就特彆想爬過去把字撕下來啊啊啊啊!
這字她得練啊!不說終成一代名家青史留名最起碼三五年內有
所進步去把現在的那幅換下來!
所以這十多天就算家事忙碌她也每天至少抽出一個時辰練字平均練習時長比從前多了一倍。
果然
嗐。
一直練字到晚飯時寫好一幅字的最後一筆紀明遙才與崔玨同去用飯。
崔玨當然發現了夫人近日的變化。
飯畢在夫人洗澡之前他問:“夫人是想有所進益後將太公現下掛在房中的字換下嗎?”
“被你看出來了……”紀明遙承認。
她笑:“在某些事上我也有虛榮心的!”
她看向懸在堂屋正中的“賢夫佳婦”四個字。
這是今日午後大哥送過來崔玨親手掛上去的。
雖然太公對她是屋烏之愛但她的確真實因太公受惠良多很想報答太公。
可她身上有什麼是太公需要的?太公又能從她身上得到什麼?
她隻能想看到她有所進步或許太公會感到高興、欣慰?
至少她想讓彆人看見太公喜歡的小輩並非一無所長的泛泛之輩她值得太公如此厚愛。
“那夫人可要努力了。”崔玨對她笑“若無極大進益太公絕不會應夫人的換字之求。”
“二爺從前也換過字?”紀明遙放縱自己在美色中沉迷。
“太公書房內便有一幅字是我三年前寫下太公至今不肯換下。”崔玨耳根微紅。
他低聲道:“上次夫人都沒看見。”
“是嗎!”紀明遙驚。
她忙抱住崔玨:“上次是太緊張了根本不敢細看各處!下次下次再去我一定尋見!”
“嗯。”崔玨親了親她的臉“我信夫人。”
這可不是在臥房啊!
左右看看青霜她們早就退出去了紀明遙紅著臉親了他嘴唇一下。
崔玨反親了過來。
……
擦身之後紀明遙坐在床邊犯困。
一不小心親太久了。
她月事才第二天當然除了親親之外什麼都不能做。可月事過幾天就沒了。
昨晚他們說好先不生孩子但是不生孩子又不代表不能做。
問題是崔玨他知道不生孩子怎麼做……嗎。
紀明遙決定問一問。
她站起來在屋內踱步以保持清醒等待崔玨洗完。
浴室內崔玨聽見了夫人細碎的腳步聲。
夫人還沒睡下?
思量片時他不再拖延擦身穿衣出來果然看見夫人正等著他有話要說。
暑夏夜間夫人的衣衫更加輕薄。
抱起夫人坐回床邊他克製住自己隻看著夫人的眼睛問:“夫人有什麼話?”
夫人眼中盈滿緊張與些許羞澀問他:“二爺知道該、該怎麼避子嗎?”
理清夫人之意崔玨腦中有一瞬發空。
不為求子隻為歡愉夫人也願意與他交融。
是了。他想。隻為歡愉亦可以行敦倫之禮。
原來他不必忍耐。
夫人也不必。
但如何避子——
“二爺不知嗎?”紀明遙小聲問。
“我——”崔玨移開眼神。
他先看向夫人的裙擺。
隱約看見輕薄羅裙下顯露的肌膚他又忙看向窗外:“我明日便去學習。”
“那、那……”紀明遙隻能說“二爺好好學。”
畢竟對這個世界的避孕方法她也不是很了解……其實對上個世界她也不是很了解……
“嗯。”崔玨應聲。
但這一聲太過僵硬他又忙添了一句:“夫人……放心。”
紀明遙應該相信二九探花的學習能力。
她低下頭也應:“嗯……嗯!”-
五月初一日。
本月第一個朝日按常例在上陽宮大明殿開大朝會。
五更。
廣宜公主府。
自從出宮開府之後除去除夕、新年等大節日廣宜已有近二十年沒起過這麼早了。
其實她不必在早朝開始前出門隻待朝會將散時等在大明殿外即可。
但今日實有要事她也著實再睡不著了。
“陛下立後之心已定又深厭安國公等倚仗舊日祖上之功橫行跋扈以至今時今日膽敢聚眾勾連妄議儲君野心昭然。陛下早晚要他們好看。我做不到還有許多旁人搶著做。”她對自己、也對寶慶說。
拿起九鳳釵廣宜親手給自己簪在發髻正中。
大周皇室可遠不止她這一府。
“我若功成自然虧待不了她。”握住獨生女兒的手廣宜微笑。-
京外
方至平旦。空中星光尚未黯淡城中已有不少院落房舍有了起床挑水、生火做飯的響動。
江南富庶之地城內百姓生活大抵都還過得去。有些人家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