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見主人有事,自然不好再留,便要告辭。
施雅荷卻非要請他們再坐幾分鐘,說是自己很快就要回來,回來後還有事情要跟他們商量,然後再次叮囑女兒務必要留住客人等她回來。
方佳佳不解,但乖巧地應了。
林悅一頭霧水,不知道施雅荷這是什麼意思,不過既然隻是幾分鐘,倒也不差這一時,等施雅荷出去後,便跟方佳佳閒聊了起來。
很快就得知現在方佳佳才上高二,而且從牆上貼的照片來看,成績還挺不錯的,想來要不是家遭大難,前世也不至於變成那個樣子。
想著自己前世和方佳佳其實也算是同仇共愾,現在的方佳佳身上又全無戾氣,林悅倒是不介意跟她交交朋友。
可能是覺得能跟公安局長家來往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貴,而且林悅等人氣質穿著都極不俗,方佳佳起初還
有些放不開,漸漸地發現林悅父女都是很和氣的人,才稍稍放鬆了一點。
沒過一會,施雅荷果然就回來了。
她顯然很怕讓客人們久候,雖然瘸著腿,還是用跑地氣喘籲籲的:“對不起啊…我…”
林悅道:“阿姨您彆急,先緩一緩再說。”
施雅荷便連做了幾個深呼吸,等氣息稍稍平複一些,就立刻解釋:“林老板,剛才我跟佳佳她爸爸打電話商量過了,回頭就讓二大伯住到我們家裡來吧,由我們夫妻來照顧他。”
林悅愣了愣:“阿姨您說的二大伯是…”
施雅荷道:“就是你們剛才問的這位孤寡老人啊,我們想請他到我們家裡來住。”
林丙清也愕然了:“你們要請他到你們家來住?”
“為什麼?”楚怡卻是馬上發問,美目緊緊地盯著施雅荷的眼睛,似乎要直接瞧出她的真實目的。
“是這樣的,”施雅荷坦然地解釋道,“當時佳佳她爸被冤枉判刑的時候,我就曾在菩薩麵前發過誓言
,要是這一回能把佳佳她爸爸給救出來,以後一定要多做好事。後來菩薩開眼,終於讓我們遇到了程局長這位大青天,給佳佳她爸申了冤,程局長又一直不肯接受我們的報答,說若我們想報答,以後多做好事就行了。後來我們就一直都在想應該怎麼做才是最合適的,剛才聽你們提到二大伯,我一下子就明白了,隻是…”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隻是這件事畢竟也不是小事,我一個婦女也不好當家作主,所以剛才我就去給我男人打電話商量了。”
說著,她那略顯平凡的麵容上突然光彩閃耀,連腰板也似乎挺直了許多,聲調也明顯高了幾分,很是引以為傲的樣子。
“我男人原本也很意外,但是聽我一說,就覺得說我這個想法還真的挺好的,覺得我們家剛經曆了這麼一遭,差點兒就家破人亡了,以後是該多積點福。而且論輩分二大伯也是我們的長輩,二大伯沒有兒女,我們幫忙儘點孝也是應當的。我男人還說這也不過是
多一雙碗筷多一張床的事,回頭就把柴房收拾一下,雖然簡陋了點,但暫時也還能住人。等以後我們家條件稍微好些了,我們再專門起間屋子讓二大伯住的寬敞些。”
聽說他們夫妻都願意接孤寡老人過來,林悅父女倆驚訝之餘,這才開始認真考慮可不可行,畢竟方振宣家自己條件也不是很好,若是再加一個老人,這負擔可是絕對不輕的。
但看著施雅荷的樣子,顯然真的是心甘情願的。
“大姐,這事你們可得想好了。”楚怡率先冷靜地提醒道,“你們接了那孤寡老人過來,就等於是主動負起贍養他到終老的責任,而且還得好好待他,以後可是不能再半途反悔的,要不然隻怕會被全村的人戳脊梁骨,到時候你們家的名聲可就全完了。”
林丙清也是正色地頷首道:“這事你們確實得好好想清楚,贍養一個老人,並不真的隻是多雙碗筷多張床的事,你們可想過以後萬一老人病了不能再動起床了該怎麼照顧?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就連自
家親生的兒女,等父母老了病了都不一定會心甘情願地天天端屎端尿地仔細照顧,何況你們跟那位老人既沒有直接的血緣關係,也談不上有什麼恩情。”
林悅也插了一句:“是啊,聽說那位老爺爺現在雖然比以前好了一點,可有時候夜裡也會突然發病嚎叫的,到時候你們難道就不會害怕嗎?”
施雅荷卻是堅定地道:“不害怕,當年我公公婆婆我就是這麼照顧過來的,這種滋味我知道,要是二大伯真得病到了那一天,我也會好好照顧二大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