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曆7月25日,周五。
一大早,白雲便片片地浮在湛藍的底色裡,不讓往日那幾乎一出現就帶來灼熱光芒的太陽有太多的機會炙烤人間,更有清風徐徐,是個難得的舒爽天氣。
父女三人早早地就從旅館裡退房,趕往車站。
烏縣的經濟要比寧化發達許多,馬路也大都是平坦的,同樣的班車,坐起來顛簸程度卻是截然不同。而且在外半個多月,今天總算能回家了,大家都是心情激動,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完全沒有半點不適。
到了雙林鎮,因為東西不少,雇了兩輛三輪車才回到了老街旁的租房裡。
此時已是上午九點,租房院門上掛著一把大鎖,顯然大家都去攤上了。
林丙清便讓林培軍去拿鑰匙,自己則和三輪車師父把行李都卸下來。
其中一個三輪車師父有點粗手粗腳,一個不小心一節竹筒酒就掉了出來,吧嗒一聲摔在了青石板上。
林悅忙上前一步把竹筒撿起,但還是晚了,封口上的泥巴因為太過乾燥,一摔就裂開了,裡頭的竹筒酒
也流了一些出來,一股獨特的清香頓時四散開來。
見自己弄壞了東西,那三輪車師父忙不迭的道歉。
林丙清好脾氣地說沒關係,依舊付給他說好的車錢,讓人走了。
就在這時,有一個青年正攙扶著一位拄拐老人從門前經過。
拄拐老人忽然咦了一聲,停步轉過頭來,同時還不住地聳動著鼻子:“這酒的味道…嗯,有些特彆呀!這位小兄弟,這是什麼酒啊?”
林丙清正俯身檢查著其他的竹筒酒,聞聲下意識地轉頭,見那個麵皮白淨的拄拐老人正微笑著看著自己,這才明白這聲“小兄弟”是在叫自己,便笑了笑。
“大爺,這叫竹筒酒。”
“竹筒酒?這是用竹筒當釀酒器的那種竹筒酒?”拄拐老人目光緊盯著林悅手中的竹筒酒,又聳了聳鼻子。
“是啊,噯,老爺爺…哦,原來是您呀!”林悅之前一見這個老人就覺得有些麵熟,這時又看了兩眼才恍然,原來這個老人還曾是她上次住院時的“隔壁鄰居”。
那時,她為救許皓然身上被荊棘掛了不少口子,為
免父母擔心傷口會感染不知名毒粉所以就在鎮上的醫院裡住了一晚,第二天早起晨練的時候發現隔壁陽台上早已坐著一個老人,兩人之間有過幾句短暫交談。
這個老人就是眼前這個拄拐老人。
“嗬嗬,小姑娘,這麼巧啊,我們又見麵了。”就在林悅恍然的同時,那位拄拐老人也認出了林悅,嗬嗬地笑了起來,“你身體都好了吧?”
“早就好了,爸爸,這就是前陣子我們住院時隔壁的一位老爺爺。”林悅也笑著跟父親解釋了一句,也禮貌地問候老人,“老爺爺,您的身體可好?”
“還好,總算是熬過了這一個大關口了,老命算是保住了。”老人輕輕地頓了一下手中的拐杖,自嘲地笑道,“隻是以後想要走的利索可就難咯,估計以後最好的情況也就是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