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簡上任邛州刺史後,便與曹守等人配合,抽調兵力將整個大邑縣控製住。
大邑縣,則是柳賀最後現身之地。
由鶴山口中得知,柳賀的老巢便在大邑縣的鶴鳴山。
鶴鳴山乃是道家發源之地,山形似鶴,山中棲鶴故而得名,乃劍南四大名山之一。
上京發生的事自然瞞不過柳賀,是以在裴簡行動之前,他便退於大邑縣的鶴鳴鎮,把控了整個鎮子。
裴簡怕他狗急跳牆傷害百姓,就沒有再前一步。
期間還將邛州都督府給控製了起來。
柳賀敢把老巢設在大邑縣,自然是有一定把握,而掌控兵力的邛州都督府中,全是他的人。
隻是曹守等在蜀地潛伏了三年,也不是鬨著玩的,先其一步把控了都督府,掌握主動權。
柳賀目前似乎也沒有要動兵的打算,就這麼一步步退到鶴鳴鎮。
如今應當藏身於鶴鳴山上。
這蜀地山脈起伏,各處地形都是極為複雜,真打起仗來,確實不如平原方便。
所以雙方十分默契,互相僵持著。
隻等一個人的到來。
而那個人,便是鎮國宸安長公主——柳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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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建議,柳姒決定停在鶴鳴鎮十幾裡之外的新場鎮。
新場鎮中有西嶺雪山下流的江水,潺潺流水穿鎮而過,是與北方完全不同的西南風情。
裴簡帶著柳姒,穿行於小鎮間。
百姓大多閒適散漫,即便知道有軍隊駐紮於此,也並不慌亂。
一派悠閒自在。
這樣怡人的秋日風光,裴簡臉上的淤青融在其中,倒有幾分突兀。
初到邛州那日,柳姒瞧見裴簡眼眶與嘴角的青紅淤青時,著實嚇了一跳。
那淤青瞧著明顯像是被人打的,她實在好奇,在這邛州有誰有膽子打他這個刺史。
問了原因方才曉得。
原來不是邛州的人,而是上京的人。
要說起來,都是裴簡曾經在禦史台做侍禦史時,欠下的債。
各路官員對於裴簡這個侍禦史,可謂是恨得牙癢癢,偏偏他有人護著,拿他也沒辦法,隻能時常在心裡頭咒罵幾句。
可這次裴簡被外放出京,那可就不一樣了。
就算你背後有人罩著又怎樣?
天高皇帝遠,誰還管得著了?
是以一等裴簡離開京畿,便有那些往日恨他的人,將他攔在路上蒙頭打了一頓。
這還不算完。
一會兒車軸斷了,一會兒雇幾個壯漢刁難,再就是讓八十老叟站在路上莫名將他罵上一頓。
後來等到邛州上任後,那些人雖有所收斂,但還是會暗地裡使絆子。
大多都是不痛不癢的刁難,弄得裴簡很是無奈。
如今他日日出門都要帶上藺蒙防身,不然指不定又從哪兒潑下來一盆水。
而這些手段,在柳姒來了以後,就統統消失。
那些人又不傻,長公主為了裴刺史可是連聖人都敢吵,如今眼皮子底下再作怪,那就是自尋死路。
所以托柳姒的福,裴簡終於過上了幾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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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新場鎮的第三天,柳賀終於沉不住氣,遞了一封信給柳姒。
約她明日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