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木哨(1 / 2)

外頭劇烈刺眼的日光照在殿中,令人眩暈。

柳姒明白柳承明為何生氣,便撇開眼,不去看他:“大家是天下之主,理應廣納後妃,開枝散葉,綿延......”

“夠了。”他一步一步朝她靠近,“若今日為帝的是謝竹君,你也會這樣說嗎?”

“大家!”

她冷聲提醒:“慎言。”

沒有回答,可態度已然說明了一切。

若這個皇帝是謝晏,柳姒決計不會勸他廣納後妃。她不是大度之人,能這樣勸諫柳承明,不過是因為心中沒有他罷了。

一瞬間,柳承明有些潰敗。

如今做了皇帝,他拿她好像還是無可奈何。

“罷了,我們不談此事可好?”他放下聖旨,想伸手去牽她,“你既不願掌管六宮之權,那日後我再不提就是。你也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喚我......”

話未說完,他便看見柳姒如視他為洪水猛獸,猛地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也是這一步,她還未完全痊愈的腿一軟,徑直坐在了地上。

捂著膝頭,她眉宇緊蹙,顯然是腿又開始疼了起來。

這幾日內裡傷到的筋骨在愈合,她的腿和膝蓋總是半夜會發疼,不過有謝晏醒來給她按摩揉捏,倒還好些。

白日裡不用攙扶拄拐,看著也就同常人無異。

方才渾身緊繃,加之站了許久,才會又痛了起來。

見狀,柳承明急忙半跪在她麵前:“可是腿傷又發作了?”

柳姒抿唇,點了點頭。

於是他二話不說將她打橫抱起,朝內殿而去。

繞過屏風,靠在他懷中的柳姒瞧見越來越近的龍床,神色大變,攥著他衣襟的指節泛白,帶著慌亂。

“你要做什麼?”

柳承明沉默,大步流星地走向床榻,彎腰將她放在上頭。

柳姒一挨著床榻,就好似被針紮般跳了起來,眨眼間又被他按了回去:“坐好。”

這下她反抓著自己的衣襟,臉色發白。

若他真要對自己做什麼,那她能反抗得了嗎?

柳承明見狀嗤笑:“方才不還囂張得很嗎?怎麼這會兒又怕成這樣?”

說著,他伸手撩開她的裙擺。

柳姒閉上眼,衣襟上的手指發抖,心中已權衡利弊了一番。

他若真要強迫,眼下的她決計反抗不了,倒不如順從。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反正對她來說,那些女子所謂的清白,是最不值錢的東西,給了也就給了。

這樣想罷,她反而冷靜下來。

隻是麵上免不了一副“英勇就義”般的壯烈。

久久等不來動靜,她睜開眼。

卻看見柳承明手上拿著一小盒藥膏,蹲在她足邊,裙擺被撩開到膝上,露出她因為褪痂,猶顯嫩紅的膝頭。

挖了兩指藥膏在掌心化開,他貼上她傷處,輕輕揉按。

滾燙的掌心挨在柳姒微涼肌膚上,激得她一顫;幽幽藥香彌漫開來,她才終於放鬆下來,明白是自己誤會了。

她方才那緊張模樣,柳承明自然也是瞧見了,沒好氣地戲謔:“小姒以為阿兄要對你做什麼?”

柳姒尷尬,沒有答話。

二人都沒有再開口,她也隻是看著他的側臉,有些茫然。

他對她,無論是親情還是其他,那份心都不是假的。

她能清楚感覺到。

可有關密旨一事,他隱瞞她也是真。

究竟是信任他,直接問他;還是自己慢慢摸索?

頃刻間,柳姒便有了答案。

她不喜歡那種把性命交在哪一個人手中的感覺,自己的性命,還是握在自己手中,最安心。

她不想去賭。

將膏藥揉按完,整理好裙擺,柳承明才發現她瞧著自己入神。

以為她被自己嚇到,於是起身坐在她身側,握住她手,溫聲道:“小姒,你不必怕我。”

柳姒回神,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樣說。

隻見他抬手,將她耳邊的碎發掖在耳後,唇角是熟悉的淺笑。

“無論我是何身份,我都是你的阿兄。你既不想插手後宮事,我便不會再提;如今這天下都是我們兄妹二人的,你想做什麼做什麼,都無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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