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又有些悲涼:可若非如此,隻怕她連看都不會看他一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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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除夕,聖人想著宮裡頭熱鬨一番,順便給柳姒衝衝晦氣,便在麟德殿給她辦了個接風宴。
這場宮宴,來的人不少。
這幾日許多人都給鎮國公主府遞了帖子,想拜訪公主;可除親近之人外,俱都被公主給退了回去。
如今有了機會,眾人都想瞧瞧鎮國公主近況如何。
隻見她外披玉色暗金百花紋袖衫,內搭煙粉襦裙;罩身的白狐大氅在進殿時便脫了下來。
這場宴席的主角雖是她,但她在聖人麵前大多低調內斂,是以穿得很是素雅。
如今剛打了仗,國庫不充盈。
聖人瞧見柳姒這一身裝扮後,隨意誇讚了兩句。
席座上,太子與皇後都在,柳姒沒能身死,令他們很是失望。
聽說她正派人去靈州搜尋柳承明下落時,東宮暗地裡也派出人馬,想趕在柳姒之前找到賢王,斬草除根。
隻是柳承明如今就在公主府,他們再找也是失望。
太子的席位旁坐著淮王。
淮王瞎了眼,麵上戴著特製的眼罩,世子則坐在他身側。
自淮王妃慘死,他怕再出意外,對世子像眼珠子一樣小心照護,寸步不離。
靜儀坐在淮王右側,駙馬遲章死後她頹喪了好一會兒,幸而在王季禾的陪伴中走了出來。
畢竟隻是一個背叛了自己的男人,難過兩日也就是了。
說起王季禾,她與謝旭的親事已是板上釘釘。
王氏被太子打壓後元氣大傷,急需休養生息;王季純假死,王謝兩家聯姻作廢,如今又需新的結盟。
王季禾與謝旭年歲相配,門當戶對,是最合適的人選。
估摸著等年後,趁著太後還在,兩家就會將喜事給辦了。
說起親事,又不免讓人想到柳承安,他前世與喬家小表妹,喬葉榮的胞妹喬花盛兩情相悅,隻是不知這一世......
想到此,柳姒目光望向柳承安。
隻見他盯著一個方向目不轉睛,時不時癡笑兩聲。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對麵之人果然是喬花盛。
喬家小娘子人長得嬌俏,看著文靜端莊,實則同柳姒一樣,也是個膽大包天的。
在這宮宴之上,坐在喬夫人身側與柳承安眉目傳情,看著靈動得很。
察覺到柳姒的目光,她才收了機靈的神色,乖乖坐著,卻又按捺不住,像隻小獸一樣偷瞄。
見喬花盛看向自己身側,柳承安方才注意到柳姒,對上她戲謔的目光,他不自然輕咳兩聲。
“阿姊,我、我和花盛表妹鬨著玩呢。”
“是嗎?”柳姒故作正經,“你年歲漸長,也該成婚了,明日我便奏請聖人,讓他為你擇一門婚事。”
話音落下,柳承安便著急道:“不要!”
柳姒頗為不解:“子寧既無心上人,又何必這麼急著反對?”
明白她話中之意,柳承安一改方然羞容,正色道:“阿姊,我喜歡花盛表妹,此生非她不娶。”
聽他這樣說,柳姒方才滿意點頭:“那她呢,也心悅你麼?”
提到此事,他也頗為苦惱:“我不知,我不敢問她。”
他怕若是戳破了那層窗戶紙,人家卻不喜歡他怎麼辦?
“那我可幫不了你。”柳姒搖頭,“你若連表達心意的勇氣都沒有,又怎配娶彆人?”
“勇氣......”柳承安喃喃。
突然間,他茅塞頓開,目光堅定。
“等明日我便去問問花盛表妹,若她對我無意,我自不會再打攪她;若她也心悅我......”
說到這兒,他頰上微紅。
俗話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聖人身份尊貴,所以他這親事,自然要柳姒這個阿姊帶著媒人上門。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柳承安看不出喬花盛是否也心悅他,可柳姒這個局外人方才卻瞧得清清楚楚。
她想:若是準備得快些,這婚事說不定能與王謝兩家趕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