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愛恨嗔癡儘消亡(1 / 2)

永康二十六年。

小寒。

南詔,藥穀。

北地白雪皚皚,此處卻開著滿穀的櫻桃花,豔紅欲滴,花態可人。

柳姒坐在櫻桃樹下,看著遠處嬉戲玩鬨的兩道身影。

一大一小,眼中都帶著天真爛漫,無憂無慮。

大的那個約莫二十六、七,容貌妖冶;臉上透露著不符合他年歲的坦率自然。

柳承明把手中的櫻桃花瓣摘下,修長的手指捏著鮮豔的花瓣,放在他麵前的幼童頭頂。

“呐,給你。”

那幼童剛滿周歲,堪堪會走路,圓潤的腦袋頂著幾撮軟黃的胎毛。

見柳承明將花放在自己頭頂,他嘟著嘴將腦袋上的花瓣掃在地上,吐字不清道。

“壞!月月壞!”

見花瓣落地,柳承明也不氣餒,繼續揪下幾瓣放幼童頭上。

二人一放一掃,玩得不亦樂乎。

看見這一幕,坐在樹下的柳姒又深深歎了口氣。

心中發愁。

兩個月前回京的路上,她與柳承明本在車中商議,卻隱隱約約聞見了什麼奇怪的味道。

二人剛撩開車簾準備詢問,整個車駕便在眼前炸開。

劇痛之間,柳姒被柳承明死死護在懷裡,跌入了黃河之中。

那聲爆炸太過突然,以至於柳姒她們借著刺目火光跌進河中時,根本無人發現。

柳承明抱著她墜入水中,腦袋撞上了河石,昏死過去。

二人順著河流一路飄下,最終在與涼、會兩州相鄰的靈州被鬼道子的徒弟——祝舒所救。

說來也是緣分,涼州起了戰事,鬼道子與徒弟出穀救人,他去了涼州,祝舒去了靈州。

出診的路上,在黃河邊上發現了昏死過去的二人。

幸而入了冬,河水比之平常要緩慢許多。不然隻怕等不到祝舒,柳姒他們便已命喪黃泉。

有柳承明相護,柳姒傷得倒是不重。

可柳承明卻是危在旦夕,祝舒身上也沒有可用的藥,隻能將二人帶回藥穀。

並傳信給鬼道子,讓他回穀救人。

一路上,祝舒給柳承明吊著口氣,不讓他死了。

等到鬼道子趕回,看見柳承明背後的燒傷,以及額上的傷口後,撇了撇嘴。

倒真是找對人了,就這傷勢,彆人都救不了,隻有他能救。

不過要想救人,就得用蠱。

鬼道子手中有兩枚雙生蠱,一雌一雄,同命雙生。

種下此蠱後,以一人精氣供養續命,等到另一方醒來,便算蠱成。

隻是雙生蠱有些特殊,種下後二人性命相連,同生共死。

一方受難,另一方也必定遭殃。

除非喝下解藥,解了這蠱。

不過壞事便是,這解藥鬼道子還沒研製出來。

柳姒聽後當即同意種蠱,柳承明人都要死了,還管什麼解藥不解藥的。

種下雙生蠱後,柳承明確實是被救活了,不過這其中......

出了些意外。

遠處孩子的哭聲令柳姒思緒回籠。

草廬中的鬼道子聽見動靜,罵罵咧咧地走出來,將地上嚎啕大哭的幼童抱起。

“阿福,你又哭什麼呢!”

這孩子名喚祝福福,是祝舒生下的孩子。

看著阿福,柳姒神色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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