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重新關上,燕奴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也不知鎮國公主究竟有沒有信。
他方才竟一點都猜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實在是深不可測。
難怪來時主子與他說鎮國公主不容小覷。
那頭,柳姒離開偏院後,小廝來報:安、陰兩家主母,以及葉家娘子聽說她受了傷,特地前來看望。
鎮國公主遇刺以致耳聾這種事不可能完美的掩飾過去,所以“神仙府”隻對外說公主受了小傷,需要靜養。
至於耳聾一事,隻字未提。
安陰兩家遣人來看望,倒也說得過去。
平意將小廝的話傳達於她後,柳姒略略思索一番,而後回道:“將人帶到主屋去,我在那裡見客。”
……
安陰兩家主母以及葉丹凝被女婢恭敬地引到主屋偏廳。
屋子裡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草藥味兒,幾人尋著位置坐下,下人貢上茶點。
隔著屏風看不見裡室的模樣,隻能見其後有人影晃動,而後又是低低的咳嗽聲。
接著聽見人說:“怎麼將窗戶打開了?公主有傷吹不得風,快些關上!”
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栗色衣裙的女子從屏風後走出來,朝偏廳內的幾位夫人欠身。
“公主有些不適,讓夫人們久等了。”
安氏主母曹萍香將手中茶盞擱下,站起身來笑道:“原也是我們打攪。”
秋蘭解釋:“府醫說公主輕易吹不得風,所以隻能委屈了夫人們,隔著這屏風說說話了。”
“公主的病當是要緊。”曹萍香麵不改色地回道。
倒是坐在她身側的陰氏主母李氏,朝屏風那頭投去好奇的目光。
至於葉丹凝,依舊是那般淡漠的神情。
自從賈氏勢敗,這姑臧城中的貴婦人們極少與她有所往來,到底身份尷尬,少接觸些便少招惹是非。
所以曹萍香今日來“神仙府”隻先邀了李氏一道。
可又想起那日宴席上柳姒對葉丹凝的特殊對待,於是便也往葉府遞了帖子。
葉丹凝自從賈辭徽死後,很少與人往來。
本以為她不會同意,不知怎得也來了。
而今葉丹凝抬眸往屏風後瞧了一眼,就沒再看過。
盯著桌角也不知在想什麼。
一盞茶後,屏風後頭才傳來柳姒低沉的聲音,虛弱中帶著些許異樣:“原也是我身子弱吹不得風,府醫叮囑能不見客便不見客。隻是安公、陰公與葉老將軍都是我大齊的重臣,幾位夫人娘子也都賢名在外,也不好辜負了你們的一番心意......咳咳......”
劇烈的咳嗽聲將她的話打斷。
屏風外的曹萍香與陰夫人相視一眼,想著自家夫君交代的話,曹萍香道。
“公主這話委實是客氣了,公主千金貴體初至姑臧那日,妾身們本就該來拜見的。聽說公主不喜人多繁瑣,所以才一直拖到今日。”
屏風內,她的話被人一字不差地寫在紙上遞到柳姒麵前。
柳姒散了發髻靠在軟枕上,無聊地拿著本棋術在瞧,分心見了紙上的話後,她開口:“勞各位夫人費心了,本也是些小傷,調養幾日便是。”
曹萍香想再說些什麼,一旁的陰夫人卻先開了口。
陰夫人有心想在柳姒麵前得臉,話裡帶著熱絡:“公主沒什麼大礙就好,妾身昨日一聽公主遇刺的消息可是嚇得不行,今晨趕忙叫了曹姐姐來拜訪公主。
隻是雖無大礙也要好生調養,要知道失聰可不是小事,稍有不慎日後難免頭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