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祿驛站。
僅剩的一個黑衣人被牢牢看押起來,至於謝晏所說的讓柳姒做個文錄也就是走走過場。
最後以夜深為由,將人留在了驛站。
柳姒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今夜黑衣人的事已告訴了她答案。
日後行事隻怕又多了思慮。
她心頭煩,這夜裡又熱得厲害,氣是歎了又歎,最後她披著外衫下了床,摸黑去了謝晏的屋子。
這種半夜偷偷摸摸的感覺,實在是太久遠了。
不曾想去到他房間,燈還亮著。
謝晏披著薄衣坐在案邊,還在整理從黑衣人那裡得來的口供。
人是他親自審的,隻可惜嘴嚴得很,問不出有用的東西。
反而是那黑衣人好幾次要尋死,都被謝七給及時阻止住。
如今隻得派人守在那裡,免得人死了得不償失。
柳姒開門的動靜很輕,謝晏以為是謝三便不曾放在心上。
等到眼上被一隻手蒙住,熟悉的梨香闖入他鼻尖,他才曉得來者是誰。
隻聽站在他身後的柳姒粗著聲音道:“猜猜我是誰?”
謝晏喉結微動,輕笑道:“念念。”
柳姒鬆了手,靠在他肩頭,胳膊摟著他肩膀:“在瞧什麼?這麼晚了還不睡麼?”
謝晏側頭蹭了蹭她臉頰:“在看黑衣人的口供,隻可惜沒什麼結果。”
轉身,將人攬在懷裡坐他膝上:“我正打算一會兒去找你,你就來了。”
柳姒順勢摟住他脖頸,笑道:“那不是心有靈犀。”
她有些無聊,便挑著他尚且濕潤的發尾一圈一圈玩著。
“黑衣人的事我估摸著也查不出結果,反正咱們的目的也不在這上頭。
隻是賈家那邊今夜有得忙了,賈辭徽知道我沒死必定會有所動作;而我如今在驛站裡頭,他不敢明著來,私底下不知會想儘千方百計來對付我。
約莫明日他便會試探你的態度,看你是否知道賬本的事。”
謝晏下頜抵在她發頂:“那念念想我怎麼做?”
柳姒沉吟片刻:“你隻管裝作不知道,其他的事我來做。”
聞言,謝晏垂眸看她。
被他這樣盯著,柳姒不自在得很:“你這樣看著我做什麼?”
豈料謝晏認真對她道:“念念,可否與你商量件事?”
“什麼?”
他說:“那日得知你在涼州獄前失蹤,我心神難安,後來那孩童將香石給我,我才知道這又是你計劃之一。
雖是勉強鬆了口氣,卻還是心驚得很。直到在冰草灣瞧見你平安無事,我才是真的安心下來。
我知你決定了的事不會更改,也知你的為難,若不身陷險境,有些計劃便也無法完成。
我不求其他,隻願日後你再有這種事時,能提前與我說一聲。
可好?”
柳姒沒想到他會說這個。
她做事確實喜歡以身犯險,也不在乎是否有人會擔心。從前是,這次昌鬆的事亦是。
留下塊香石讓謝晏去猜。
虧得他不笨,知道借著香石與柳姒荷包中香粉的氣味來尋她。
換做彆人,還以為是留了塊遺物讓他睹物思人。
他這要求柳姒沒有不答應的道理,畢竟他也是擔心她。
於是抬身親親他嘴角:“謝駙馬之命,小女子焉敢不從?”
謝晏心下泛軟,低首追了上去。
兩人嬉戲一番,柳姒才頂著豔紅水色的唇瓣倚在他胸口,熟悉的香氣將她縈繞,沒忍住問道。
“我一直好奇,為何你這次來涼州,身上用的香與我是一樣的?”
除去從前在公主府那段日子外,她並未再給他用同一味香料。
可這次來涼州,她總是能聞見他身上與她同樣的味道。
那香是特製的,他又是從何而來?
“念念不喜歡嗎?”謝晏避重就輕想去親她,卻被拒絕。
“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她不滿。
不讓他親,他就安靜抱著她,與她緊貼,好似如何都親近不夠一般。
緩緩道:“自你離開竹塢居,我便覺得屋子裡空落落的,所以製了與你一味的香點在屋中,久而久之,就覺得你還在我身邊。”
柳姒聽罷倒沒說什麼,畢竟他擅製香。
隻是卻解了他的衣帶,偷偷伸了手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