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她將手中的劍刺出。
“啊啊啊啊!!!”胸口的劍傷令遲章慘叫不已。
因為靜儀從未親手殺過人,所以她刺的深度與位置都不足以致死。
慘叫聲令靜儀指尖一顫,她欲要將手抽回,卻被誰給重新按了回去。
一雙手覆在她的手背上,帶著她將劍拔出,再乾脆利落地刺入遲章的心口。
這一次刺得極準,沒多時遲章就咽了氣。死前仍睜著一雙眼,死死盯著靜儀。
靜儀轉頭,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王季禾,茫然喚她:“阿禾。”
王季禾將她擁入懷中,安慰道:“沒事了。”
隻這一句,靜儀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強裝的冷靜瞬間消散,她埋進王季禾的懷中,痛哭起來。
至於王季禾,她抱著靜儀垂眸看著地上遲章的屍體,眼中冰冷一片。
柳姒從一旁走來,對著王季禾道:“阿禾,好久不見。”
見到柳姒,王季禾軟了眸子。
自淮王出事後,整個王氏也跟著被打壓。太子在前朝不停彈劾王氏子弟,直到聖人醒後才停下。
但那時王氏已是遭到重創。
再後來聽到淮王妃慘死的消息後,王夫人便一病不起,王禮也一夜之間好似蒼老了十歲。
如今王相公的三個孩子,一個被流放黔州,一個死得慘烈,唯剩下個王季禾。
迫不得已下,向來喜歡逍遙自在,隨性灑脫的王三娘,隻能擔負起整個王家。
是責任,也是枷鎖。
好在她也算聰慧,在王相公的教導下做事井井有條,倒也讓王相公欣慰不已。
因著連日來的勞累,王季禾臉上掛著濃濃的疲憊。
她笑:“好久不見,六娘。”
……
靜儀心緒不佳,沒多久便又回了宮裡照顧貴妃;至於王季禾,她來此本就是為了清理遲章,事既已辦完,她也該回王家。
這幾日朝堂上的事也處理得差不多,算算日子,柳姒便打算回公主府收拾東西。
畢竟她即將啟程,去往涼州。
前幾日聖人下旨,出賢王柳承安為涼州刺史。
這消息一出,滿朝訝然,俱都不明白聖人此舉何意。他們倒是探過賢王的口風,可卻什麼都打聽不出來。
彆看賢王對誰都溫和的樣子,其實不是個善茬。
至於柳姒,則以涼州景色宜人想一去遊玩幾月為由,求聖人允她與賢王同行。
其他人一聽,鎮國公主這不瞎扯嗎?
涼州是什麼地方?
風沙遍地的邊疆之地,那是遊玩的好地方嗎?
更令人震驚的是,聖人他居然還同意了。
眾人絕倒。
隻道這鎮國公主當真受寵,寵到睜著眼睛說瞎話聖人都信。
謝晏聽到這個消息後,沉默了半晌,最終在賢王他們臨行前去了趟公主府。
柳姒此去涼州得數月才歸,他要等不知多久才能再看見她。
所以他想在柳姒走之前,再見她最後一麵。
他穿戴整齊,提著柳姒最愛吃的碧玉一口酥等在公主府外,卻被告知柳姒早在前一日便走了。
謝晏聞言良久才回過神來。
原來已經走了啊。
又站了一會兒,謝晏提著食盒便準備回去,卻被公主府的趙參軍叫住。
“誒?謝駙馬,你怎麼在這兒?”
謝晏聞聲頓住腳步,不解看他:“你是?”
趙參軍為人豪爽,哈哈一笑:“小人是公主的諮議參軍,那日順義門前,我們見過的!”
回憶了半晌,謝晏才想起。
確實是見過一麵,那日就是這個諮議參軍帶著沛國公支援的他們。
想到此處,他將食盒交給身後的謝三,對趙參軍作了個長揖:“那日多謝參軍救命之恩。”
若非是他拖住了柳婠一些時辰,隻怕等羽林軍趕來時,他同柳承明已是命歸黃泉了。
趙參軍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這事小人沒什麼功勞,多虧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