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的小世子被這場麵嚇住,揚聲哭了出來;淮王妃一邊抱著世子哄一邊抓住淮王的衣角;淮王則怒聲道。
“放肆!本王命令你們退下!”
無人動作。
下一刻,郭百裡拿出一封聖旨,看著淮王緩緩道。
“淮王,還不快跪下接旨。”
淮王看著他手裡明黃色的絹帛,心中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但聖旨在前,他如何敢不跪?
隻能不安地跪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淮王柳承澤,大逆不道,私藏龍袍,意圖謀反。著,收押禦史台獄,聽候發落,欽此。”
聖旨念完,郭百裡淡聲。
“將逆臣柳承澤押送至台獄。”
周圍的士兵上前要將淮王帶下去,卻被淮王一把拂開。
他不可置信。
私藏龍袍?簡直荒謬!
他質問:“私藏龍袍?那龍袍在哪兒!”
郭百裡往小兵手上捧著的盒子一指:“就在這兒呢,親自從淮王府搜出來的,淮王還有什麼話可說?”
聽罷,淮王猛地看向那陌生的漆盒。
這東西……
不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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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主府。
幾乎是淮王府出事沒多久,柳姒便收到了消息。
她險些以為自己聽錯,再問了一遍。
“你方才說淮王被人告發私藏龍袍?”
諮議參軍點點頭:“如今淮王已被押送至禦史台了。”
柳姒自封為鎮國公主後,聖人下令置官屬,儀比親王。
而今已是親事三百餘,賬內六百餘。
公主府傅、諮議參軍、友、文學、東西閣祭酒、長史、司馬、主簿等各一人。
真就與親王府所置無異。
今日告訴她淮王府消息的,正是諮議參軍。
他的話令柳姒心下一沉。
前世淮王不是被人告發結黨營私嗎?怎麼這一輩子是私藏龍袍,還提前了整整一年?
不對!
今世因為她是重生,所以很多事都變了。
誣陷淮王的事提前了也不無可能。
她再問參軍:“聖人呢?他是什麼反應?”
“聽說聖人得知淮王私藏龍袍後,直接震怒,暈了過去,到現在還未醒。”
柳姒聽罷沉吟。
而後她想到什麼,疾聲道:“立即入宮!”
又對參軍吩咐:“你替我去辦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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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一個素袍羽扇的男人看著眼前的太子,目光閃過一絲詭色,他聲音沙啞道:“殿下,隻要淮王入獄後賜死的聖旨下來,我們便可帶兵進宮,名正言順地……”
後麵的話他未說明,但聰明人都聽得出來。
太子坐在案前,細細擦拭著手中長劍,陰鷙的鳳眸微挑,看向屋中人。
“夏環,這次多虧你在淮王府布下的棋子,若非如此,淮王怎能如此輕易地被落台獄。”
說罷他雙眼一眯,露出幾分凶惡:“若非聖人偏心,遲遲不處置他,寡人又怎會親自動手。”
自萬壽節後,淮王的事一拖再拖,加上懷淑被封鎮國公主,聲勢浩大,淮王又得助力。
且殿審過後聖人對鳳陽的態度十分不如從前,隱隱有冷淡之意。
而他們在朝中的人要麼被彈劾,要麼因事被貶,幾乎損了個大半。
所以太子才會心急,走下這一步。
如今聖人昏迷在甘露殿中,他得趁機將淮王,賢王處理掉,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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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露殿。
聖人昏迷在床,雙眼緊閉,久久未醒。
許太醫施針淨手後出來見柳姒站在甘露殿外,先是愣住,而後行禮:“微臣見過鎮國公主。”
柳姒垂眸看他:“聖人如何了?”
許太醫見周圍無人,才低聲道:“聖人不像是驟怒昏厥,倒像是中毒。”
儘管心中早有猜想,但柳姒心中還是不免咯噔一跳。
果然如此。
太子是打算趁聖人中毒昏迷之際,將淮王徹底處理掉。
處理掉以後呢?
如今聖人昏迷,淮王落獄,下一個會是誰?
那自然是明麵上追隨淮王的柳承明,再然後會不會就是柳承安?
太子的這一步太險太突然了,令柳姒措手不及。
她問許太醫:“你多久能令聖人清醒過來?”
許太醫斟酌回道:“約莫需要三四日的時間。”
三四日?
時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