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懷淑公主說:當日因她胃口不適,所以駙馬便出府去給她買想吃的糕點,後來見駙馬遲遲未歸,她便打算先去當日宴會之處,路過聽濤閣時聽見裡麵似有人在爭吵,她就進入閣中查探。
誰知卻見謝大夫倒在血泊之中,身上被人插了數刀,地上躺著一把沾著血的匕首。
懷淑公主當即上前將他傷口捂住,轉頭看見一個侍婢站在門口,她正要讓那侍婢去叫人來,卻見侍婢尖叫出聲,嘴裡還說著:懷淑公主殺人了!
柳姒言罷歎息:“那時閣中就我一人,侍婢誤會我也是尋常。”
因著謝晏被強製在府上休息,今日便是大理寺的另一個少卿來的。
他翻看案簿,問道:“公主進入閣中時,那把匕首就已經在地上了嗎?”
柳姒略略思索:“是,就在謝大夫身邊,怎麼了?”
大理寺少卿看著案簿蹙眉。
可那個叫尋幽的侍婢卻說她親眼看見公主將匕首刺進謝大夫的身體裡。
所以她們之間必有一人撒謊。
大理寺少卿又問道:“公主那日衣裳上的血跡是如何沾上的?”
若隻是意外出現在案發現場,也該隻是染上的血跡,可柳姒那件衣裙上的血跡卻是噴濺樣式。
更像是行凶時,鮮血濺在她身上的一樣。
柳姒解釋:“當時我跪在謝大夫身邊想給他傷口止血,可不知是否用力不當,倒反弄了自己一身。”
她說這話時帶著害怕與驚恐,像是還未從那日的陰影中走出。
她身旁的平意連忙遞了杯熱茶給她飲下,朝正堂中的眾人解釋道:“那日的場景太過嚇人,公主連著好幾日都未曾睡好。”
見狀,禦史中丞道:“公主既身子不適,那臣等先告辭了。”
反正該問的也問得差不多,是該回去了。
其他人隨他一起見禮退下。
回禦史台的路上,裴簡問沉思中的禦史中丞:“中丞可看出什麼了?”
禦史中丞一臉凝重,搖了搖頭道:“難啊。”
此案的凶手看似是懷淑公主,可等他們細究之後才發現其中疑點重重,不說其他,便說這殺人動機。
世間凡是凶案,凶手皆有作案動機。
錢財、感情……
當然瘋癲之症的人隨機殺人也是有的。
可他們查了許多,懷淑公主與謝迅並無仇怨,亦無錢財糾葛;懷淑公主更非瘋癲之人。
所以她殺謝大夫的目的是什麼?
再者,禦史中丞想到謝迅死時手中握的那塊玉佩,他問裴簡:“去繁,你去問過大理寺的人,那塊玉佩是誰的了嗎?”
裴簡答道:“問過,大理寺說他們盤問過竹塢居與伺候謝迅的下人,那塊玉佩不是公主和謝大夫的。”
今日柳姒話中之意是凶手另有其人,加之謝迅手中的玉佩來路不明,既然如此,那塊玉佩很有可能便是真正行凶之人的。
禦史中丞對裴簡吩咐道:“去繁,這幾日你便去查清那塊玉佩的主人是誰,我總覺得答案就在其中。”
“是。”裴簡應聲。
他能力出眾,上頭又對他青眼有加。
加之他又是未婚,禦史大夫家中也有一個待嫁的女兒,瞧那意思,隱隱有想與他結親的意圖。
但裴簡畢竟新任,所以還是要再觀望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