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裂痕(1 / 2)

一行人離開後,秋蘭上前說府門外有個娘子想見柳姒,但沒有聖人手令,金吾衛轟她她又不走。

柳姒聞言,沉吟片刻朝府門而去。

等走到大門口朝外頭看,果然是帶著帷帽的張輕羽。

看守的林顯見到柳姒,走到她身前恭敬道:“貴主,聖人有令,你不得離開公主府半步。”

柳姒低頭看著腳下離她幾寸的門檻,笑道:“我這不是沒有離開嗎?”

見此,林顯也沒有再言,沉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

張輕羽見到柳姒後十分歡喜,想走上台階靠近她,卻被金吾衛死死攔著。

林顯歎了口氣:“這位娘子,沒有聖人手令任何人不得入府,你還是請回吧。”

張輕羽嬌聲欲泣:“將軍,我隻是想對公主說幾句話,你便通融通融吧。”

說著她拔下發上的金蝴蝶步搖,想要塞給林顯。

林顯不為所動,抬手抵住:“還請娘子不要為難我等。”

門檻裡頭的柳姒見狀嘖嘖兩聲:“哎呀呀,林將軍還真是鐵石心腸。”

她提裙抬腳將要邁過門檻,林顯手中的佩劍適時拔出兩寸。

柳姒立馬識時務地將腳又收了回去:“這不沒出去嘛,將軍何故拔劍。”

她腳收回去後,幾乎是同時,林顯的劍也收了回去。

柳姒暗罵:還真是個硬骨頭。

她輕咳兩聲,對著張輕羽說起隻有她二人能聽懂的話。

“羽娘,我知你來是做什麼,可我不會告訴你那封信在哪兒,告訴你家主人,我要見的是他。所以你回去吧,不要站在此處白白受凍了。”

說完她轉身離開。

而張輕羽望著她沒有一絲留戀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情緒翻湧。

這一刻,終究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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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天際隱露一層魚肚白,薄薄的寒意籠罩著整座上京。

謝三如從前一般走進竹塢居,準備伺候謝晏洗漱。

他一邊走一邊想:郎君為了公主的事不眠不休地在書房待了好幾日,他身上又受著傷,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今日除夕,郎君定會去看公主,等見到公主,他一定要讓公主好好勸勸郎君。

這般想著,他走到了書房門前。

房門被人從裡頭打開,謝七走了出來,見謝三端著水盆,衝他搖搖頭道:“你還是先彆進去了。”

“怎麼了?”謝三問。

謝七性子沉悶不欲多說,隻道:“郎君他這幾日心情不好,你聽我的就是。”

見他態度認真,謝三點點頭:“那我先在外頭候著吧。”

不過他在書房外候了沒多久,謝晏的聲音便從屋子裡傳來:“謝三。”

這聲音聽著疲憊不堪,像是一點生氣也無。

謝三應聲推門進去。

見謝晏站在窗邊,背影蕭瑟。

“什麼時辰了?”他問道。

謝三答道:“卯正過了。”

話音落下,一陣風吹入屋中,將書案上的一張紙吹落到謝三身前。

他低頭,隻看清“湖娘、二爺”幾個字,那張紙就被謝晏拾了起來。

他拿在手中走到燭台前,抬手,將那張紙靠近火舌,冷眼看它被火苗吞噬殆儘。

搖曳的火光映在他麵無表情的側臉,等到火將將燒到他指尖時,他才鬆開手,任憑最後一點餘灰落在地上,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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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淑公主府。

主屋。

柳姒坐在窗前寫東西,隻是寫了一遍又一遍,她依舊覺得不滿意,隨手將寫廢了的紙揉成一團扔在地上。

不知寫了多少遍,她方才覺得滿意,將紙上內容工整地謄抄到信紙上,最後吹乾墨跡,放入信封之中,封上蠟。

而後她喚來隱:“你找機會將這信放到裴簡的臥房之中。”

隱拿著信離開。

柳姒閉目揉了揉額角。

她如今被困在公主府,一舉一動受人監視,這是壞處。

也是好處。

好處是:無論外頭發生什麼,都與她無關。

畢竟她可是被禁足了,還能做什麼?

等到來日查明所謂的真相,也不會有人疑心是她做了什麼手腳。

正想著,平意端著熬好的藥進來:“公主,藥熬好了。”

柳姒看著漆黑難聞的藥,隻覺頭更痛了。

自從被救回一條命後,她日日都要喝這些什麼勞什子的補藥,這也就罷了,這藥還極為難喝,又苦又酸,喝得她是頭昏腦漲。

從前在謝府,謝晏都要守著她將藥喝儘,而後再拿顆蜜餞給她吃。

這幾日謝晏不在,她是能拖一個時辰便是一個時辰。

好像如此便能將這頓藥拖沒一般。

平意此刻叉著腰,凶巴巴道:“公主快喝吧,眼一閉就過去了,免得等會兒涼了還要拿去熱一熱。”

柳姒聞著藥味兒直犯惡心,恰巧屋外一陣熱鬨,她岔開話題問:“怎麼外頭這麼吵?”

平意解釋:“今日是除夕,約莫是在爆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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