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頓時升起驚濤駭浪。
萬萬沒想到懷淑公主會同謝暄這個混賬有瓜葛。
她當真是瞎了眼麼!
放著好好的謝晏不要,她竟然看上了謝暄!
王季純震驚的同時,心頭更覺將來的日子不會好過。
先不說懷淑公主會不會容得下她,隻說謝暄攀上了公主,以後隻會更囂張,那她在謝府的日子也會比如今更糟!
現在謝暄心情一有不順便打她,日日傷痕加身。
她不敢想象比這更差的會是什麼?
約莫隻有死了吧。
王季純想到此處,整個人卸了精氣,像是一個老者等死般,眼中連絕望都沒了,隻有空洞。
突然,她混沌的耳邊聽見柳姒清麗的聲音說:“既然這王娘子如此不懂規矩,那我便將她帶回竹塢居,替暄小郎你好好教訓一番,如何?”
王季純麻木地轉動眸子看向柳姒。
怔怔想著:這一天這麼快就要來了嗎?
那頭謝暄如何還會拒絕,連連同意:“不過一個賤人罷了,公主想帶回去有什麼不行。”
接著他對著王季純喝道:“還不快收拾收拾隨公主去竹塢居!”
王季純連話都沒有說,徑直站起身走到柳姒身後。
她有什麼好收拾的,這談蒼苑就是個魔窟,裡麵的東西沒一樣屬於她。
如今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她沒有子嗣,將來不用擔心孩子會同她一般受苦。
這般想著她又釋然了,孑然一身,又有什麼好怕的。
王季純一瘸一拐地隨著柳姒回到竹塢居,身上的傷再痛她也不曾呻吟一聲,隻是默默地跟在柳姒身後。
等進了主屋內,她本以為柳姒會折磨她,或者像謝暄一樣用及其惡心的話來罵她。
可是柳姒沒有。
她隻是讓她坐在柔軟的床上,不在乎她滿身血汙,亦不在乎她身上醜陋的疤痕,親自替她上藥。
王季純呆呆地望著柳姒眼中那明顯的心疼。
霎時間,眼淚簌簌地落下。
她在謝府這麼多年,從沒有人這樣看過她。
鄙夷,嫌棄,厭惡……什麼都有。
可唯獨心疼,沒有。
柳姒替王季純吹了吹她頸間擦完藥的傷口,抬眸見她在哭,輕聲問道。
“你哭什麼?”
王季純這時也明白過來她方才誤會了柳姒。
連忙抬手擦了擦眼淚,哽咽道:“我以為公主將我帶回竹塢居,是要……”
“是要替謝暄收拾你,是嗎?”柳姒將她未說完的話說儘。
自己的心思被戳破,王季純沒好意思再言。
柳姒卻道:“我今日並非幫你,而是在與你做交易。”
“交易?”王季純頂著額頭上破皮的傷口,呆愣地望著她。
她並非商賈,能做什麼交易?
柳姒一邊替她擦拭額上的傷口,一邊說:“我今日見他打你都是下死手,想必你也不想繼續待在謝府了吧。”
聞言,王季純點點頭:“是,我確實不想,可我沒有辦法。”
她身邊的侍婢都是謝府的人,原本陪嫁帶來的奴婢是同她自小一起長大的,卻在她嫁進謝府後沒幾個月就莫名死了。
而今她受人監視,和離不可能,逃也逃不掉。
柳姒知道她會這樣說,早在烏青死前,她便派人調查了這位王娘子。
所以她道:“我幫你逃離這種生活,相應的,你得給我一些我需要的東西。”
王季純茫然:“我孑然一身,還有什麼是公主需要的?”
柳姒開門見山:“不知你可否記得四月王家壽宴,死在池塘中的那個婦人?”
聞言,王季純臉上的血色儘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