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現在的裴儉對她是出於男人卑劣的自尊心或是其他,他對許表妹,一向是憐憫而親近的。
念兮覺得早在邢遠出現初期,裴儉便該出言勸阻了。
至於許宛歆,她對裴儉執念更深,甚至邢遠這個人,也說不好究竟是誰玩弄誰。
念兮對許宛歆與裴儉的事接受良好,可這話落在其他人耳中,卻不是那麼回事。
先前許宛歆癡心難改,眾人苦勸無果,好容易等她想開了,願意遠離浪子,可還不等眾人為她高興,卻被告知是因為另一個男人的話,她才想開。
叫人有一種勸不了一點,許宛歆天生就是要迎合男子,姐妹們的話根本就不重要的感覺。
方才還氣氛熱烈,一片熱鬨,轉瞬間便冷清起來。
許宛歆不懂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卻一心想要找補,說了兩句無果後,隻能故技重施,又睫上掛淚,說起先前邢遠的無恥與她的委屈。
可這一回,沒有人陪著她一起罵。便是最善心的人,也不肯再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倒是一直沒開口的許善芳突然道,“丟人還嫌不夠嗎?如今咱們都知道了你與姓邢的一刀兩斷,姓裴的關愛於你,還有什麼嗎?沒有的話便回府去吧。”
隻是看戲,許善芳也看夠了她這位堂姐的表演,說完她率先走了出去。
留下人群中央的許宛歆,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她嘴唇翕動,想要為自己解釋,可眾小姐麵麵相覷,誰都不肯與她對視。許宛歆捱了片刻,之後勉強笑著告辭走了。
等到眾人都散了,王慕宜這才與念兮感慨,“從前隻當許宛歆是個好的,她那堂妹整日裡掉個臉,活像是誰欠她幾兩銀,如今才知道人家堂妹的苦。”
念兮不覺好笑,“可不是,大約是看戲看膩味了。”
“看戲?”
王慕宜品著這兩個字,愈發覺得貼切,“你倒是看得清,也不知她今日演這一出大戲,目的何在?”
許宛歆的目的,念兮覺得她堂妹許善芳大約說得大差不離。
或許是她覺得邢遠這一招不太好用,還是要將自己與裴儉的關係說得曖昧一些——
不光是她癡戀裴儉,表哥對她也是很好呢~
京中凡是對裴儉有情的小姐們,總要顧及著這一份“表兄妹之情”。
那時她若非初來京城,以她的驕傲,決計不會嫁給一個“與表妹拉扯不清”的郎君。
不得不說,這也是許宛歆的高明之處。
兩人正說話,平陽侯府來人傳話。
王慕宜不由蹙起眉頭,“定是我那婆婆。因著這店子,我晨昏定省沒往日勤快,沒像佛一般在她座下伺候她,這一陣兒,她總是看我不順心。”
她隻當是內宅瑣事,也不避念兮,將仆從招進來,問道:“怎麼了?”
那仆從卻非平陽侯夫人派來,而是世子派的人傳話:
“前方戰報,北梁騎兵分兩路突襲朔方郡,進攻邊境。北境將士一力抗敵,護軍將軍率五萬騎兵迎之,大軍冒出雞鹿塞,梁寇於鷂兒嶺山兩翼夾攻,我軍大敗,護軍將軍如今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