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男人之間的友情,就這麼不堪一擊?(1 / 2)

秦朗遠遠看到顧辭,揚手便打了聲招呼,“青野!”

然後,才慢半拍看到顧辭身邊的念兮。

一想到身旁之人,頓時後悔。

又聽到顧辭含情帶笑地說什麼“講給新婦聽”,他已經開始同情裴儉。

身為顧辭的好友,聽他時不時變著花樣地秀感情,得是個什麼心理素質。

但既然已經遇上,再沒有回避的道理。

秦朗笑著問顧辭,“這是準備要去哪?”

顧辭一如往常,明朗疏闊,“瓦肆新來一個伶人班,據說皮影戲唱得不錯,我們正要去聽戲。時章,要不要一起去?”

秦朗扭頭去看身畔,不知怎的,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陣緊張。

裴儉冷淡道,“不必。”

秦朗頓時鬆了口氣。若是沒有裴儉,他高低要調侃顧辭一番——什麼時候顧小爺新添了聽戲的愛好,從前不是最不耐煩這些東西的嗎?

可身旁的這尊大佛太不穩定,他連寒暄都不敢多說,直催促道,“聽說這皮影戲最近在京中特彆火爆,一票難求,你們快去吧,我有正事與時章請教。”

即是正事,顧辭也不再多說,應聲後與念兮相攜去了。

而從始至終,念兮都沒有往裴儉的方向看過一眼。

秦朗今日是真有正事要請教裴儉。

他父親官拜吏部侍郎,想要他進翰林院做庶吉士熬資曆,等三年後朝考,有更好的起點與品階。

秦朗自覺讀書不行,考中進士已是僥天之幸,實不願再入翰林。

雖說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但他很有自知之明,要說誰有拜相之姿,非裴儉莫屬,絕不可能是他。

“父親他一心要我做庶吉士。時章,你覺得呢?”

裴儉自幼獨立,對未來的規劃更是明晰長遠。從國子監時期,秦朗就看出裴儉是個做大事的人。是以今日才有此一問。

裴儉麵容冷峻,仰麵飲下一杯酒,肯定道,“去戶部,更適合你。”

秦朗前世做了庶吉士,在翰林院苦熬了八年資曆,一直到戶部,才展現出才乾。

“我就知道這種事得問你!”秦朗聽得雙眼發光,拍著手道,“戶部……戶部!對,我就要去戶部!哪怕是從最低的員外郎做起!”

秦朗仿佛醍醐灌頂,困擾他許久的事情迎刃而解,兀自喜不自勝。一旁的裴儉,自斟自飲,已是數杯下肚。

等到秦朗回神,一壺洞庭春已經見底。眼瞅著他又要去拿第二壺,秦朗趕緊攔住,“且慢些飲,仔細醉了。”

裴儉瞥他一眼,將酒壺奪過,再倒一杯,“不與你相乾。”

他人是冷的,聲線也是冷的,像青銅相擊,滿是凜冽之氣。

秦朗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想起前些日子,他去裴儉府上看到的景象——

那日天氣不好,風雨大作,氣候冷得異常。

裴儉身上隻披一件薄羅月白直領長袍,倚在回廊下的竹塌上,屋中燃著三五支燭台,光線昏昏。

他麵向庭院,手握一壺酒,正微微仰脖,直接對著壺嘴在飲酒。

風大作,從西窗湧入,他的袍角和廣袖也隨風狂舞,聽到動靜,他偏過臉,一雙眼珠黑漆如墨,似乎是醉了,酒壺輕飄飄砸到地上,他也毫不理會。

仿佛寂寥的獨處才是他的常態。

殷紅的葡萄酒落在唇角,如一道血,蜿蜒滑下,頹然而落寞。

就像他身上矛盾的雜糅感——某些更深層的需求被封鎖在這副冷淡的皮囊下,壓抑著情感,偽裝成禁欲模樣。

今日又見他這般,秦朗忍不住勸道,“顧辭與……她,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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