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荑牛飲一大口,略有粗俗的放下茶盞,隨後生無可戀的看著眾人。
“且說掌櫃的們彆為難我了,我是貴妾,可說到底也就是主人家一個奴才呀!”
說罷,歸荑流下兩行清淚道:“我不是明媒正娶進來的,將來會有異味明媒正娶的新主人來到這裡主事。”
“今日,你們要我選人,這可是得罪人的,萬一其中誰和將來的主母有什麼不得了的關係,我隻有被秋後算賬的份兒。”
“所以求各位掌櫃行行好,你們誰來算都行,就是彆讓我選人了!”
眾人又何嘗不是怕得罪人呢?
隻是一個兩個的都好麵子,斷不可能像歸荑一般直說罷了。
一時間,皮球又被踢了回去。
眾人吵來吵去,最終選了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掌櫃。
老掌櫃家裡是做藥材生意的,侯府上下一年的藥都是走的他的賬,遠比那女人的多的多!
這一下就算到了中午,歸荑毫不吝嗇的將一切活動暫停,請諸位掌櫃在侯府美美吃上了頓好的。
吃人嘴短,一頓飯之後,眾人更加客氣了幾分。
當然,錢還是要的,一下午的功夫,眾人又推舉出了四位,歸荑也一一給眾人結了賬,眼看夜色降臨,歸荑直言,今日再不給算了!
如今,看著文淵侯府並非傳言中那般風雨飄搖,眾人心思也活絡了。
此時收手,會不會還能記他們幾分好?
深更半夜的,拉著侯府一個女子在這裡獨自算賬,女子的名聲怕是毀了,將來,文淵侯府是絕不可能放過他們的!
“貴妾說的是,我們就不算這個賬了。”
“並非是不給你們算,隻是天色太晚,你們明日請早吧!”
眾人誒誒的應下,心中卻思量著,自己明日究竟還應不應該來。
待所有掌櫃全都離開,歸荑這才將春桃和府裡的管事的全都請了過來。
“如何?”
“府中今日將各院的現銀全都搜羅了出來,又將各個鋪子的現銀拿了出來,按您的吩咐,沒有用錢莊的銀子。”
“應付了今日,隻還有一千多兩,明日,定然是不夠用的!”
歸荑點頭道:“無妨,明日,這些人定然不會全都來。”
“就算都來了,我們也還有最後一道。”
符綰晏的嫁妝!
旁人不知,歸荑整理過庫房卻是清楚的很,符綰晏的嫁妝,那是王妃掏空了半個王府送來的!
符綰晏的性子她太清楚了,她是做了準備,林知熠一輩子不理會,她女兒也能生存下去的。
隻是符綰晏剛死,用她的嫁妝實在太難看。
非到萬不得已,她是不會踏出這一步的。
當然,因為懷中那件事,王妃還虧欠著侯府,若要是真要用,她也沒有二話。
這一夜,懷著忐忑的心情,眾人各自回屋睡去。
林知熠沒有過來,實在是整日的奔走太過勞累。
第二日,果真如歸荑所料,仍有要賬的人來,卻不多。
“您來了,今兒沒旁人,您是第一位,想給您結清了!”
歸荑表現得提倡熱絡,男子這才發現隻自己一人,躊躇了一會兒,竟然尋了個借口直接跑了!
“貴妾,出府的單子定了。”
“嗯,拿來我看看。”
林知熠從未碰過後院的那些侍妾,她們被拘束在府中,多是侯夫人和世子夫人的命令,其中想要離開的不在少數。
如今,侯夫人和符綰晏雙死,最重視規矩的文淵侯又不在府中,正是將人放走的最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