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淵侯脫了力,有些不可置信的向裡麵看去。
他與先夫人感情甚篤,但到底是嬌妻美妾環伺,如今朱氏給了他老年子,本是歡歡喜喜,不想卻……
一個紅色木桶被拎了出來,歸荑本好奇著想要上前,不想卻被拉住。
拎著紅木桶的產婆子走得飛快,嘴裡不斷呢喃著:“造孽啊!造孽啊!”
“一個成了型的男胎,就……就成了一攤肉泥……”
歸荑本就有孕,心中憋悶驚懼、問著夜空裡的血腥氣,歸荑終是忍不住的嘔了起來。
未免人前失態,歸荑忙跑到了無人角落。
林知熠本想跟去,卻被春桃攔下。
男人都是些口是心非的東西,嘴裡說著這個不嫌棄、那個不介意,到頭來,女子若有一點不如意,便愛意不再。
可春桃來了又能做什麼呢?
左不過是心疼她,與她說不然便放棄複仇,歸荑知道她是好心,卻聽不得這些,隨手便打發春桃去盯著那邊。
“嘔!”
歸荑吐的厲害,起先這孩子還算疼惜母親,孕期反應不多,這會兒倒是一齊找上來了。
扶著牆,歸荑吐得昏天黑地,不知天地為何物。
隱隱約約的,卻聽見一些淅淅索索之音。
為複仇,歸荑機敏慣了,聽這聲音,不由自主的注意起來。
循聲瞧去,隻見一鬼祟身影從屋後鑽出,扶牆而走。
若說沒鬼誰會信?
歸荑也不是個傻的上前和人家理論,快速後撤幾步讓自己的背影回到眾人視線。
“救命!救命!”
如今歸荑身子特殊,本就格外引人注目,一句救命,更是將所有目光吸引了過去。
林知熠與春桃動的最快,飛也似的來到了歸荑身邊。
見歸荑麵色並不慌張,二人正疑惑著,順著歸荑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那鬼祟的黑影速度立刻快了起來。
這林知熠哪還不明白,黑影瘦小,他卻正值壯年,雖是書生,卻也是身手矯健。
不再估計君子風度上前將人牽製,手中布包跌落在地,此時,侍衛們也趕了過來。
林知熠得出空閒,將地上布包撿起,眼神微縮,一聲不吭,先將布包交給了文淵侯。
文淵侯不明所以的接過,打開一看,臉麵赫然是一個麵色青紫的嬰孩。
文淵侯看了一眼侯夫人拂袖離去,讓人將孩子看顧好,這個偷孩子的則捉起來拷問,屋內接生一乾人等也是。
今晚,他和侯夫人要徹夜審問。
小女子就要有小女子的樣子,哪怕是歸荑心中並無波瀾,也要裝出一副怕死了的樣子。
故而,她刻意裝作呆愣,沒對侯爺和侯夫人行禮。
林知熠見此,以為歸荑嚇傻了,忙上前兩步打算安慰。
不想,歸荑卻快他一步。
先是臉上涕泣漣漣,正當林知熠以為她要撒嬌求一份憐愛時,歸荑卻搶先拉起了他的手。
“爺你如何了?可被那人弄傷?”
一邊翻看著,一邊用責怪的語氣道:“您也真是的,為何要親自上手,讓侍衛們去做便好。”
林知熠愕然卻很是受用,再度將歸荑攬入懷中。
“無妨,我沒事,長安,去請大夫,李姨娘今兒也受了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