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鞋子安好。”
便是做丫鬟也不該這般下賤,一中通房都楞了,想這歸荑竟這般忍辱負重。
先前的討好不複存在,轉而掛上些許嘲諷。
符綰晏倒很受用,瞧著一個又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緩緩用腳勾了勾歸荑的下巴。
“你要為她求情?”
每每符綰晏盛怒,歸荑總要湊上來,一次兩次是中心,多了,總有操縱主子心意之嫌。
歸荑跪下地上一動不動道:“奴婢不敢。”
“氣大傷身,奴婢隻怕主子和小主子身體受損。”
聞言,符綰晏隨手揮了揮,那丫鬟便被拖了下去。
歸荑的神色沒有半點鬆動,符綰晏適才舒心一些,將腳放下示意歸荑擦完。
鬨這一場,晨昏也就散了,歸荑隻當看不見眾人鄙夷神色,冗自回了屋。
曹氏若沒將符綰晏拉下馬的能耐,日後怕是再沒有好日子了。
坐定,歸荑思索著,夏梔便上來給她添了茶。
“春桃呢?”
夏梔笑著應道:“春桃姐去廚房取東西,說回來給您做四喜丸子。”
她二人相伴多年,最是清楚彼此喜好。
歸荑含笑頷首,忽的想起問一句:“她去多久了?”
“您出門時就去了!”
聞言,歸荑猛的站起身向外跑去。
春桃與她對侯府地形十分熟悉,怎會用上這麼久?
一路跑到廚房,終是在一處烈日下發現唇角滲血的春桃。
“這是……”
歸荑想上前扶,不想卻被一人出麵擋住。
林二爺闊步走出道:“這丫鬟衝撞我,罰她三個時辰,你沒資格插手!”
林二爺是正經主子,歸荑不過一個剛承寵的通房。
歸荑咬牙道:“二爺說的對,既如此,也有我管教不力的責任,便由我與她同跪。”
說罷歸荑徑自跪下,剛跑來的夏梔見此,也一同跪在旁邊。
此處行人不少,來來往往,都能瞧見。
歸荑是不要臉的,林二爺也能不要嗎?
她是符綰晏的人,消息一會兒就會傳的到處都是。
符綰晏必會讓她起來,林二爺的麵子又要放在何處?
二人僵持對質,歸荑雖跪著,卻是林二爺心中更為焦躁。
向書童投去求救的目光,不料那書童轉頭就走,林二爺匆匆追上,許久才派人來將三人扶起。
歸荑和夏梔忙起身將春桃拖起,帶攜著往荷顏居走去。
一切清明,想來昨晚的毒也是他做的。
怕是那晚偷窺的春桃被瞧見了,二人是想殺人滅口。
思及此,歸荑一陣後怕,好在她追了出去。
瞧著春桃疼的不住叫喊,歸荑也心疼的噙了淚。
“呦,這是怎麼了?”
粉鷺回來給世子拿衣裳,不想看見兩人如此狼狽。
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歸荑忙道:“粉鷺姐姐,求您搭救。”
“二爺把春桃打成這樣,傷藥卻用光了,還請您幫著買上一些。”
歸荑掏出身上全數銀子,粉鷺滿口答應。
世子長在府外行走,此事並不算難。
傷藥有了著落,幾人快步回了荷顏居,見習情形,曹氏不禁幸災樂禍起來。
歸荑憤憤的咬了牙,隻恨今早自己多言。
將春桃倒在床上,夏梔不住的抹眼淚,歸荑隻得命她燒些熱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