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本就比歸荑風雨,如今綢緞附體,這衣裳更顯萬般妖嬈,
“瞧我像不像花魁娘子?”
話本子看的太多了,歸一想著,總要她改一改這壞毛病。
不過今夜再容她放肆一回。
二人邊笑邊鬨,歸荑還裝作恩客,要點春桃小娘子陪侍,卻見春桃忽然呼吸急促,臉上泛起紅疹。
衣服!
歸荑利落的上手扒了春桃衣裳,打開窗子又輕拍其背才好些。
心中實在不安,不顧春桃阻攔,衝出去就敲響了劉嬤嬤的門。
劉嬤嬤已經安睡,開門一臉菜色的看著歸荑。
“求嬤嬤開恩,春桃替我試衣,不知為何忽然病了,求嬤嬤去看看。”
本以為會是好一番拉扯,不想劉嬤嬤居然十分願意。
有軟肋好,這樣的人,夫人用了才放心。
能被指給符綰晏,劉嬤嬤醫術自不必說,隻翻看了三兩下就心中有數。
“去拿我床頭匣子第三層的藥丸。”
歸荑應聲而動,回來時還將劉嬤嬤嚇了一跳。
“你腳程到快,行了,睡一晚就好,這衣裳我便先拿走了,明晚安排你侍奉,隻穿自己的衣裳去吧。”
“你命好,這幾日夫人推了幾位陪嫁,世子定了你。”
歸荑領命謝過嬤嬤,而後憂心忡忡的坐在床邊。
衣裳是給她的,春桃是在代她受罪。
春桃素來能忍與世無爭,可她得罪過的可不是一兩位。
看出歸荑心思,春桃忍痛安慰,歸荑明白,便假裝不再憂思。
合衣上床,背對著春桃,一夜未眠。
天已蒙蒙亮,想著春桃身子不好,歸荑乾脆起身替春桃做活。
二等丫鬟也不是近身伺候的,燒水、灑掃、跑腿,忙了一早,又要去伺候符綰晏起身。
好在不知為何夫人今早出門了,她才能替春桃做了一上午的活。
未到午時,符綰晏滿臉得意的回來道:“成了,彆忙了,去屋裡說話吧。”
即便是說閒話,符綰晏也不想和下人一起站著,實在有失身份。
將親信集於屋內,劉嬤嬤娓娓道來。
原來,今日一早劉嬤嬤就去京中所有醫館查了記檔,查出昨晚之毒隻有府內的趙氏買過。
甚至侯夫人與符綰晏不對付,這次,符綰晏直接帶人去了侯夫人處。
帶著醫館大夫、昨日的衣裙浩浩蕩蕩的進了院,當場逼問這次是否也另有隱情。
侯夫人顏麵儘失,這會兒隻能稱病不出。
歸荑上前慶賀道:“恭喜夫人,想那妖婦不能再為難您了,朱氏的孩子也能平安。”
聞言,符綰晏蹙起了眉。
她雖有心和侯夫人作對,但到底是多了個孩子,萬一是個男子,怕是不利她日後生子掌家。
似乎是察覺到了符綰晏思量,歸荑忙上前進言道:“夫人,奴婢以為,比起朱氏的孩子,更為可怖的,是二爺!”
符綰晏饒有興趣道:“哦?說說吧!”
“是,二爺也是嫡子,奴婢便用心打探了一番,得知侯夫人偏疼幼子,許多事,遠比世子還占儘先機。”
歸荑再度上前兩步,跪在符綰晏耳邊低聲說話。
“說句不敬的,即便夫人生下孩子,再殺了世子爺,侯夫人恐怕也會讓二爺承襲爵位。”
倒不記歸荑說了什麼,隻一句殺了世子爺,便樂的符綰晏不成樣子。
好一個奴婢,實在是想她所想!
可惜了,是個賤婢出身。
若非如此,她定要人做親妹。
她與兄長一母同胞,脾氣秉性並無二致,為何兄長便是殺伐果斷,她則被斥心狠手辣?
還有懷中,兄長嬌妾住了三個院子,為何王府上下容不下一個懷中?
想到這裡,符綰晏隻覺萬般唏噓。
“你,甚好,待本夫人掌家,也給你個管家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