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官矮三分,好像是大部分普通人的下意識反應。
趙進和曹建軍倆人就是。
雖然酒桌上做的這些不過是科員科長,並非局長,廳長。
況且有句話叫做“不到帝都不知道官小,不到魔都不知道錢少”。
科長在帝都不過是“芝麻綠豆”般的小官,卻依舊讓這兩人感到壓力巨大。
手抖,嘴顫,想舉杯敬酒,又不敢。
就覺得自己是隻耗子,如今卻進了貓窩,怎麼著都不自在。
張嘴結舌,手足無措,說的便是這兩人當下的狀態。
“你這朋友……”曹建軍悄悄用手肘推了推趙進。
此時的張遠則如魚得水,不出半個小時便於眾人打成一片,推杯換盞間,從帝都房價聊到了劇組秘聞。
特彆說起幾位漂亮的女星後,滿桌的大老爺們都來了勁,全聽張遠一個人誇誇其談,儼然成了他的主場。
“我也不知道他這麼厲害,之前和他一起吃飯時都挺隨意的,還以為他和我倆一樣,就是普普通通,沒見過世麵的年輕人呢。”
“你差點信了你的話,以為他是有點能力外加運氣好才混出頭的。”曹建軍羨慕的看了眼正勾著彆人肩膀喝酒的張遠:“我看運氣是有的,但不多,還是得靠實力。”
“反正這種場麵我倆應付不來。”
作為和張遠一起來的朋友,不喝是不可能的。
半瓶五糧液下肚,趙進的滿臉通紅,雙眼迷瞪,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粗氣,一動不動了。
明明平時喝牛二時還有點酒量,可上了席麵心裡緊張,反倒喝了幾杯急酒便醉了。
曹建軍還好些,這位初中畢業後便入伍參軍,經過軍隊的曆練,酒量著實不賴。
要知道那地方喝酒用的可不是小酒盅,而是大茶缸!
80,90年代軍隊風氣和後世不同,喝酒厲害的很。
這位從小家庭條件不好,個子小,參軍又早,一開始就跟不上訓練,體能成績全班吊車尾。
入伍集訓過後,班長見他可憐,便調去了炊事班。
這一調倒好,反而發現了他的廚師天賦。
在炊事班也不缺吃喝,身子很快壯實了起來,日子倒也算快活。
可惜生不逢時,很快便一頭撞上了97大裁軍。
華夏軍隊前後一共進行過11次大裁軍,其中不乏57,75,82,85年這四次百萬級彆的大裁軍。
而90年海灣戰爭讓全世界大開眼界的同時,也讓華夏高層明白,時代變了,往後是信息化戰爭的世界。
故有了97到00年,三年裁軍50萬,為日後“高,精,尖”部隊轉型讓路的忍痛割愛。
曹建軍的部隊就成了這50萬大軍中的一粒沙,但對他個人來說,這轉變卻重的像座山。
幸好有做飯這門手藝在,外加他繼承了華夏軍隊吃苦耐勞的行事風格,在退伍後乾過保安,當過小二,演過大鎧,最後省下錢來,支上了這個小攤。
雖然能喝,可嘴笨的很,敬起就來非常僵硬。
站起身來,舉杯無措,憋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隨後便艮著脖子,仰頭一飲而儘,把赴宴的這些位都嚇了一跳。
一場宴席在張遠有意拖延下,喝了足足四五個小時,把所有人都給喝到位了,這才一一送彆。
送完客人,他這才來到馬路牙子旁,給倚在消防龍頭上的這倆遞了跟煙。
“這些都是HD區的人。”
“知道為啥要請海澱的人吃飯嗎?”
倆醉鬼艱難的搖搖頭。
張遠一人給了一個腦瓜崩:“北影廠在海澱!”
“明天醒了酒,和我一塊去找中介,租個店麵,彆離北影廠太遠,接生意也方便。”
“記得之後開了店,常備幾條煙,遇上檢查的散散。”
“今天不都請客了嗎,還要打點啊?”趙進那小氣勁又上來了。
“你吃一頓飯就能管一輩子啊?”
“再說了,閻王好惹,小鬼難纏知道嗎?”
“就算有了交情,時不時還得給點實惠。”張遠深吸一口,看向手中的煙頭。
“還有一點,記得備的煙彆太好,不要準備軟中華這種幾十塊一包的貴價煙,容易被人當豬宰。”
“也不要拿紅梅,北戴河這種糊弄人,容易被人記恨。”
“準備些中南海,玉溪這個檔次的,不上不下,有麵子,剛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