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若是有理,她此刻便該尋了家人來幫襯。”
少女穿著比普通人家的好些,身邊還有個侍女,可見出身並非普通。
在遇到這等爭執時,若是有理便該遣人回家,請父母長輩來主持公道。
這才是這個時代少女的處事方式。
少女說道:“我隻問你,既然你說我拿了你的脂粉,那麼脂粉何在?”
女掌櫃看了蔣慶之一眼,“自然在你身上,不然搜身。”
艸!
本來想看熱鬨的蔣慶之不禁想起了後世的某個事兒,怒了。
少女平靜的道:“若是如此,我不動,煙兒,去看看門外可有婦人,如有,請幾位進來。今日當著她們的麵兒,咱們把店門關上,我解衣,可有句話我要和你說。”
“你說啊!”女掌櫃依舊氣勢囂張。
“若是有,該我的,我受。”
若是沒有要如何,少女沒說。
核彈隻在發射架上才有威懾力。
這少女有些意思啊!
蔣慶之笑了笑。
那侍女轉身出去,女掌櫃眼珠子一轉,“她把脂粉帶出去了。”
臥槽!
這是滾刀肉!
少女冷笑,“我說過,可搜身。”
女掌櫃突然撒潑,“看呐!有人偷了我的脂粉不認賬,還倒打一耙……”
先是示弱,等女掌櫃得意忘形時,再給她致命一擊。
蔣慶之親眼看著少女一步步把女掌櫃帶進了溝裡,不禁讚賞不已。
人才啊!
“大哥,有人打上門來了啊!”
女掌櫃喊道。
“誰?”
一個大漢從後麵衝進來,看著凶神惡煞的,指著少女喝道:“可是你?”
少女退後一步,“這是京師,你若是敢動手,我保證你十年之內都隻能在那等蠻荒之地度過。”
這話說的不錯,可少女卻忽視了大漢滿麵潮紅的模樣。
這特麼是喝多了吧?
大漢衝上來,舉起拳頭……
少女想退,可哪裡來得及。
呯!
少女閉上眼睛,就聽大漢慘叫一聲。
她緩緩睜開眼,見一個少年一隻腳踩在大漢的臉上,一隻手揪著女掌櫃的後襟,乾咳一聲,“你沒事吧?”
眼前的少女楞了一下。明淨的額頭,撲閃著的眼睛不算很大,但很有神韻。鼻子小巧,嘴兒抿著,下巴最下麵那裡肉略多,看著有幾分可愛。
“多謝公子。”少女蹲身。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蔣慶之問道:“可要報官?”
少女搖頭,“他們這般顯然並非第一次,可依舊能橫行,可見背後有人照看。報官無用。還不如……”
“不如什麼?”蔣慶之越發覺得少女有趣了。
“不如,打一頓!”少女握拳,拳頭看著小了些,不過卻很是認真。
砰砰砰砰砰砰!
晚些,二人走出脂粉店。
“痛快!”蔣慶之覺得這兩日的鬱氣都消散了。
“多謝公子。”少女再度蹲身。
“客氣了。”蔣慶之拱手。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少女解釋,“回頭讓家父上門道謝。”
“我?葉慶。”蔣慶之用了母姓。
他突然生出了戲弄的心思,反問,“小娘子貴姓?”
貿然問女子姓名犯忌諱。
少女卻很是大方,“我姓李。”
至於小名或是名,自然是不能告訴外男的。
“李小娘子。”蔣慶之拱手。
“公子……”
“我不是什麼公子。”
“可先前我好似看到了隨從。”
“哪呢?”蔣慶之回身,知趣的孫不同等人早就溜了,“那些是看熱鬨的。”
“哦!”
侍女過來,“二娘子,該回家了。”
“告辭。”李恬第三次福身。
“好說。”
少女登車,隨即遠去。
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城南的一個宅子裡。
“二娘子,娘子讓你去見客。”一個丫鬟等著她。
“知道了。”
少女到了待客的廳堂之外。
裡麵,母親常氏笑吟吟的和一個婦人在說話,見她來了,招手道:“二娘子來見禮。”
少女恬靜的進去行禮,毫無差池。
婦人仔細看著她,讚道:“恬靜的小娘子總是讓人歡喜。至少讓人放心不是?”
“可不是?”常氏笑道:“不是我吹,二娘子打小就是個寧靜的性子,不喜與人爭執。”
婦人眼前一亮,“我那邊那個少年郎是個有出息的,家中不差錢糧,如今他在國子監讀書,說是準備科舉出仕……”
“哦!那家中如何?”
“就是祖父母,父母,還有兩個兄弟,三個妹妹。不過放心,三個妹妹都是庶出,兩個兄弟,一個是庶出,一個是親的,不過,那個親兄弟才五歲。嫁過去……”
婦人靠近常氏,放低聲音,“五歲的孩子,過幾年熟悉了,那不就是長嫂如母嗎?到時候,那個家什麼都是二娘子的。”
常氏心中微動,婦人繼續說道:“你家夫君身為太常寺丞,雖然不在朝堂,可好歹也是個能穩步升遷的地方。找個這等能助力他仕途的人家,豈不是兩全其美?”
等婦人走後,常氏把女兒叫來,“你眼看著就十五了,女子十五及笄,也就是該出嫁了。你爹說了,不求什麼富貴人家,但求那人待你好。不過,若是能尋個才貌雙全的女婿,這女子一生才不算虛度。”
少女恬靜的坐在那裡,常氏身後的仆婦笑道:“二娘子從小就這般恬靜,這是天生的貴人品格呢!奴看啊!定然要尋個好人家才是。”
少女莫名的想到了那個少年。
我竟然忘了問他住在哪裡。
想來是真沒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