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來也舉杯,笑道,“這是酒坊做的第一批酒,還沒上市,咱今天開的這壇便是第一壇,來嘗嘗咱酒坊自己釀的百相酒,特地調製的,溫和醇香,老少兼宜!”
“爹,老少兼宜,那給我也整一口?”旁邊一個小杯子遞了過來,扭頭便是小胖墩笑起來五官擠作堆的臉。
“小孩就坐小孩那桌去,過來湊什麼熱鬨?去去去!”金錢來立刻笑臉一收趕人,嫌棄是一點不遮掩,“都差不多的年紀,你什麼時候才能學學晏小公子的沉穩?”
金多寶也瞪眼了,半點不客氣反嗆回去,“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你拿我跟長卿哥比,你咋不跟長卿哥的爹比?同樣富商出身,他生來含的金湯匙全是書香,我生來含的金湯匙全是銅臭!虧你還好意思嫌棄我,你長進了再叫我長進吧!”
金錢來跟金老爺子同時被嚇得麵無人色,恨不得把這顆獨苗苗的嘴給縫了。
小兔崽子什麼話都敢往外蹦,真真是不知者膽生毛!
跟晏長卿的爹比?
金家多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多寶,年紀太小就品酒不容易長高。”晏長卿抿笑溫聲,絲毫沒有被冒犯的不悅。
“真的假的?”一句話把金多寶拿捏了,小杯子咻地收回來。
他可以胖,但是不可以長不高!
李素蘭跟張翠娥也坐在小孩這一桌,同坐的還有金夫人顧芳華。
那邊一桌多是老爺們,三個年輕婦人不宜擠進去,坐這邊還能照顧孩子。
“酒咱不宜喝,可以喝湯,”李素蘭看出金家人一刹的拘謹不自在,笑著盛了碗湯放到金多寶麵前,“這湯是特地請教杜嬤嬤,用筍乾臘肉煲的,味道鮮香可口,嘗嘗看。”
甜寶對這碗湯格外推崇,“杜嬤嬤教的,我阿娘洗的筍乾,我二嬸燒的火,我阿奶親手煲的湯,聞一聞都特彆香!阿娘,我喝兩碗!”
“喲,小百相都喝兩碗,那我得趕緊給自己先盛一碗放著,免得待會搶不到,嘗不了這口鮮了。”
有娘倆打圓場,空氣裡繚繞的那縷不自然悄然散去,顧芳華適時搭話,很快重新言笑晏晏。
徐老坐在老爺們那桌,視線在李素蘭盈盈笑臉上停留了片刻,眼底微暗若有所思。
眼熟。
越看越眼熟。
尤其從這個角度看,婦人笑盈盈側顏總覺好似在哪裡見過。
嘶,老頭眯眼撓胡須。
在哪見過呢到底?
“杜嬤嬤,老賈,快幫我想想,我到底在哪見過她來?”想不起來,小老頭手肘立刻左杵右杵找幫手,低聲道,“我瞅著大山媳婦兒煞是眼熟。”
林家他來過幾次,見過李素蘭幾回,但是每次都是打眼掠過,不曾盯著細瞧,免得被人罵老不羞。
這是他頭回在林家坐下來吃飯,剛才冷不丁瞧到小婦人側臉笑顏,熟悉的感覺騰地就冒出來了。
杜嬤嬤跟賈半仙各自偏頭瞧小老頭一眼,又各自撇唇扭開頭去。
老頭兒可真稀奇,他在哪見過人小媳婦,他們兩個七不搭八的人上哪知道去?
這邊徐老頭苦思那縷熟悉感,另一邊皇城底下差點翻了天。
蕭老夫人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