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紅騎著摩托車,身後跟著一輛卡車駛進了蘆葦叢。
同收購站的小貨車並排停放好後,幾個公安從卡車裡跳了下來。
孫站長原本在貨車駕駛室裡閉目養神,猛然聽見車窗外麵的動靜,趕緊直起身,揉了揉眼睛。
見是衛紅帶著一班公安來了,連忙打開車門跳下去,從懷裡摸出一包友誼牌香煙遞上前。
衛紅手捂著鼻子,避開了孫站長的煙,板著臉問:“孫站,徐夏和寧文進去多久了?”
見張金泉幾人也跟著擺手拒絕,孫站長隻好將煙盒重新塞回上衣口袋,擼起左邊袖子露出腕上的手表,伸出手指點著表盤說:“快半個小時了吧。”
衛紅聽見徐夏和寧文兩人進入新雲大隊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分鐘,隻覺得屁股下麵的車座燙得她難受,長腿一跨就下了地,抄著手陷入了沉思。
張金泉也急得坐立難安,繞著衛紅走來走去:“衛姐,是繼續等還是衝進去?你拿個話。”
“不能衝進去啊!這不就打草驚蛇了!”孫站長剛把一隻煙塞到嘴裡,正準備拿火柴點燃,聽見張金泉這話,趕緊把兩隻手伸到衛紅眼前,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衛紅皺著眉咳嗽了兩聲:“孫站,您最好還是忍一忍,一會兒吞雲吐霧起來,被新雲大隊的人瞧見起了疑可就不好了。”
孫站長訕訕地將煙抽出來,小心翼翼地收好。
“衛姐,再拖下去徐夏和寧文要是出事了怎麼辦。”張金泉聲音急促,拔出槍就要往新雲大隊走。
“不行,我不同意。”孫站長半步都不肯退讓,撐開雙臂擋在了張金泉麵前。
就在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蘆葦從裡傳來了兩個熟悉的聲音:“孫站長,衛姐,我們回來了!”
衛紅回頭一看,鬆了口氣,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是徐夏和寧文兩人貓著腰摸了進來。
徐夏和寧文趕緊將剛才在新雲大隊裡的見聞細細講了出來。
孫站長哼了一聲:“這幫兔崽子,敢這樣蒙蔽我。”
“孫站,你還是小點聲!”衛紅出言阻止道。
張站長撇撇嘴,壓低聲音:“衛公安,這會兒咱們可以進去了吧?”
張金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剛才是誰攔著不讓進的,這會兒倒是急了。
衛紅招招手,幾個公安便圍攏上來,幾人一番嘀咕分好工,手裡握著槍向新雲大隊包抄過去。
徐夏和寧文則同孫站長一道,留在蘆葦叢裡。
約莫過去了十幾分鐘,隻見衛紅打頭,領著一串人從新雲大隊走了出來。
徐夏定睛一看,有幾個臉熟的正是剛才同寧文在磚瓦房裡見過的。
新雲大隊裡出來的人雙臂都反折在身後,無一不垂頭喪氣地戴著手銬,一個接著一個被公安押上了卡車。
待眾人坐定後,衛紅朝徐夏三人打了個手勢,便騎著摩托這,領著身後的一車嫌疑人朝縣裡駛去。
孫站長連忙招呼徐夏和寧文上車,轟隆隆發動小貨車,跟著衛紅她們開到了縣公安局。
進了審訊室,新雲大隊的支書洪高峰還在嘴硬:“公安同誌,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們都是本本分分的莊戶人家啊。”
衛紅目光銳利,冷哼一聲,將從窩棚旁垃圾堆裡撿起來的福爾馬林塑料袋扔到洪高峰麵前:“那就請洪支書給我們解釋一下,你們作坊外麵為什麼有福爾馬林的袋子吧。”
“福爾馬林是什麼?”洪高峰眼神閃爍,滿嘴討饒,“冤枉啊公安同誌,我大字不都不識一個,這興許是誰隨手扔在那裡的吧。”
“哦?”衛紅左邊眉毛一揚,笑著問,“那怎麼收購站說你們送去的鹹魚有福爾馬林呢?”
洪高峰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肯定是有心之人冤枉我們,看我們的鹹魚品相好,故意陷害的!”
衛紅見他油鹽不進,轉身出了審訊室,推門進入了隔壁的觀察間,徐夏三人此時正等在裡麵,孫站長氣得臉紅脖子粗,抱著膀子在裡麵走來走去。
衛紅歎了一口氣:“洪高峰咬死了不承認他們製鹹魚的時候加了福爾馬林。”
“衛公安,你可得好好查,查清楚,這可關係到我的身家性命了,”孫站長急得額頭上直冒冷汗。
“我們隻在新雲大隊搜到了這空袋子,確實沒能在新雲大隊搜到沒用完的福爾馬林溶液,”衛紅提起來塑料袋,眼珠子一轉,“但是如果你能說出他們是怎麼製魚的,或許能擊潰洪高峰的心理防線。”
“我要是知道也不會上當了,”孫站長這下更急了,看著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徐寧二人就吼,“你倆彆乾坐著啊,也快想想辦法啊!”
寧文:“孫站長你彆催,她正在給你想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