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什麼一塵不染的事情,但這不代表我們就會此止步不前,戴著鐐銬跳舞的事情時常發生,同樣不妨礙我儘力讓事情向著良善的方向發展——至少在完成使命時,我希望我們的雙手依舊乾淨,而非沾滿鮮血。”
在與夏洛蒂一來一回的言談之間,會議室裡的氣氛最終趨於緩和,弦千渡放下了麵對神穀和池諭佳時的高傲態度,而她們也決定暫時忽略從很久以前便積累下的猜疑與芥蒂,開展有限的合作,即便我們和他各行其是,但總歸也算是並行一道。正如他所說,這世上沒有什麼一塵不染的事情,我們的確和那個在秘儀師群體當中聲名狼藉的結社攪在了一起。
夏洛蒂顯示著柔弱中的剛強,為我們斡旋出一個會議室裡各方都可以接受的共識,然後馬上就開始一步一步地索要更多幫助:答應共同調查之後,便要求情報共享;同意讓我們加入他在雷根斯堡的情報網,又請求分派專門與我們對接的聯絡員;有了聯絡員,就要便利的交通工具,最後連弦千渡用於防身的□□警用手槍也被要了去,連同它的槍套和兩個裝滿子彈的彈匣——如果不是神穀一臉克製地勸她適可而止,我猜弦千渡的手表,都會被要了去。
於是,替信理部的魏德納先生辦完他囑托的事情之後,我們又投向了聖座的對立麵,去追尋一個光是看聽起來就詭異萬分的事件真相。我向弦千渡問起更多有關於他目前效力的那個結社的信息,然而在細節上,他卻回答得有些語焉不詳——我好奇的那些問題都是他們一直在嚴格保密的東西。據他所說,那個結社深居簡出,卻經常使用不同的名義舉辦各種會議,邀請各方人士與會,影響力不可謂不大,也正因如此,他們才格外重視自己的偽裝。
即便是這樣,弦千渡也向我們承諾,再過些時候,他就能找到“The Olympians”召開內部會議的地點,找到我們各自所需的情報。
“其實雷根斯堡的□□同樣也有一些詭異之處,我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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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獨在暗地裡調查這些人,他們的會長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很可能也是一位魔法師。我很想找個機會拜訪他,但他似乎知道我的一切動向,於是每一次登門都是無功而返。我不知為何他要一直回避我,但如果換成你們,大概能夠以協會的名義見到他。”
“我們有什麼非要見他的由頭麼?”
神穀依舊不想節外生枝,除非這跟多出來的樹枝,可以徑直延伸到她想要的那顆果實。
弦千渡淡淡地說:“曾經有一位主教,因為與魔法師勾結被發現而突然消失,而他近年來都在追查這位主教的下落。”
“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算多。”
池諭佳警覺起來,她冷冷地看著弦千渡,仿佛在問,他是從哪裡得知這個消息的。
“的確不算多,但總有漏網之魚,他隻是恰好對這件事情當中的某些細節感到好奇,於是決定一探究竟。”
神穀和諭佳低聲交流了幾句,夏洛蒂不再出聲,隻是低頭做著筆記,朗納時不時對若利韋交頭接耳,看樣子他也並不打算參與其中,隻想這裡充當看客。在兩位女士達成共識之後,神穀給了弦千渡一個肯定答複:
“如果你能保證他願意見我們,那我們一定會專程去拜訪他。”
弦千渡隻是自嘲般地訕笑,搖搖頭,又看向神穀:
“事情並不在於他是否願意見你們,而是你們對他是否抱有某種難以言說的希望,我不否認他能夠成為你們的又一個突破口,但很難說眼前的這種希望,在往後的時間裡會不會成為百倍折磨你們的絕望。”
我看著眼前這位經曆過死亡的男人,他的自嘲中帶著悲涼,剛才的話與其說是給神穀的提醒,不如說是他的自我解剖:在迷茫當中,把希望寄托在一個看似值得托付的人身上,然後便飲鴆止渴般地臥薪嘗膽,最後無可救藥地倒在追尋那一絲可能的道路上。
眼下的我們正是如此,漫無目的,宛若一隻風箏,被不定的風向拉扯著,好不容易在一個地方站穩腳跟,卻馬上又被命運催促著趕到另一個陌生的位置。每一陣風都是一陣希望,但每一陣希望都在驅趕著我們,幾近流離失所。
池諭佳沉默著,最終看向神穀,眼神中充滿著無力,虛弱地點了點頭,然後向弦千渡揮了揮手。他立刻心領神會,站起身來向我們微微頷首,跟著若利韋一起,走出了會議室,我們的確要留給彼此一些時間,去想清楚一些事情。
會議室裡安靜了下來,於是我無可避免地去思考我為何要來到這個地方,為何我對這些事情並無執念,卻仍在追尋某些虛無縹緲的希望。尋找“真木智雪”這件事,最初與我毫無關聯,但我最終還是順從了李維先生的意願,跟隨著神穀羽音,經曆了不明人群的襲擊,見證了神職人員的遇刺,然後稀裡糊塗地在彆無選擇之中,受到宗座特使的差遣,去了黎巴嫩。九死一生之後,我們救出失蹤已久的池諭佳——神穀很高興,在長久的低迷之後,她終於找到了方向。而我雖然也同樣為此感到欣喜,但依舊想不出為什麼我會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樣,把自己的情緒投射到一個與我全然無關的人名上。
我有些害怕,也許在被動的東奔西走當中,我開始因為聽天由命而逐漸開始自我淪喪,但我卻依舊清醒,努力不讓自己沉湎於安逸,抑或是某種難以明晰的快感,可這樣的清醒又讓我覺得痛苦與煎熬。神穀說得很對,我向往著曾經在宿英城的鋼筋水泥叢林中狩獵一樣的經曆,但僅僅是這種追尋,恐怕並不需要什麼希望,單純的刺激感就能支持著我一刻不停地奔跑,投出致命的利器。然而現實卻是,我需要不停地從身邊的同伴身上找到能讓我不再迷茫的某樣東西,好讓我不會陷入無休止的自我懷疑與自我厭棄當中,然後終有一天,用手槍崩掉我自己的腦袋。
夏洛蒂收拾好了桌上的文件和筆記,輕輕拍了拍我的肩,把正在發呆的我從迷茫的幻想中拉回現實,然後向會議室的門口走去——以她比我還要年輕的歲數,恐怕也無法理解我此刻心中的悲涼。反倒是神穀也走到我的身邊,坐在方才夏洛蒂的座位上,默默地看著我,伸出手來,輕輕拂拭著在我眼瞼周圍無聲留下的淚水,這一刻我終於意識到,即便有時能夠相互理解,我們也依舊還是那麼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