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塵囂在哪座演武台?哦,他已經比完了。”奚行漫的視線隨著他落到另一座演武台上,“他要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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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師弟,你也來看念念的比試?”宋瓷竹頗為驚訝。
謝塵囂道:“隨便看看。”
宋瓷竹了然一笑,主動為他介紹道:“念念此場跟阿英比試。”
謝塵囂抬頭看了演武台上的女修一眼:“築基期的體修?”
“對。阿英是築基期初期,實力在所有內門弟子之中靠前。”宋瓷竹道,“沒想到念念第二輪就抽中了她,恐怕……”
話還沒說完,有人跑了過來:“謝師弟,你上一場跟誰打的?”
謝塵囂奇怪地看了裴禮一眼,不知道這個問題有什麼意義:“我從不記手下敗將的名字。”
裴禮:“……”
裴禮有時候真想把這些自高自大的天才抓進戒律堂:“行行行,知道你厲害了。”
他去觀戰洛水遙的比試,自然就看不到謝塵囂的比試,所以才想著問問情況,沒想到得到這樣一個回答,“那我去問問彆人,我還得記錄呢……對了,這一戰是莫師妹的吧?那我留下來看看。”
一般來說,弟子們就算觀戰,也會圍觀那些實力出眾的弟子的打鬥。薛英雖然也受關注,但她的對手莫念太弱,勝負明擺著,也就沒有觀戰的必要。
因此,此座演武台前圍觀者寥寥。
裴禮本想去看林空和餘載雪那一戰,他們兩人都是長老的親傳弟子,餘載雪更是得到拂香長老親傳,一手毒粉使得出神入化。
但是轉念一想,莫念這一戰估計會很快結束,憑他和莫師妹的交情,為她打打勁也是好的。
裴禮看向旁邊的宋瓷竹:“宋師姐,待會兒咱們怎麼安慰莫師妹?”
“我想以念念的性子,應當不會介懷。”宋瓷竹道,不過她還是做了一些糕點。
“還有糕點呢?”裴禮想到上次的桃花糕,由衷讚歎道,“宋師姐做的糕點真好吃!”
宋瓷竹彎了彎眼睛:“有機會送你一些。”
“那就謝謝宋師姐了,宋師姐人美心善。”裴禮道,“那我送莫師妹一些丹藥吧,打完架應該用得著。”
謝塵囂聽著兩人的聊天,終於聽出了他們的意思,表情變得有些奇怪,道:“你們覺得她會輸?”
演武台上。
“莫師妹,師姐會儘量不傷到你,但不會手下留情。”薛英道,“也請莫師妹見諒。”
“薛師姐不必如此,正常比試就好。”莫念直視薛英的眼睛,正色道,“這局我會竭儘全力。”
“行,這樣最好。”薛英沒把她的話放心上,卻很欣賞她的表現,笑道,“等打完後,師姐帶你去集市最好吃的一家酒館吃飯。”
莫念張了張口,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隻是默默按照比試禮節,衝她行了一禮。
古鐘響過三聲,比試正式開始。
似乎隻是一眨眼的功夫,在薛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鋒利的劍光竟已逼至她麵前
薛英倉皇後退半步,心中驚疑不定:莫師妹什麼時候有了動作,居然這麼快?
她麵色肅了幾分,態度認真不少。
薛英掐了個煉體靈訣,出拳時甚至掀起了一陣厲風。她以為這樣就能迫使莫念停劍,卻不曾想,莫念避也沒避,劍鋒劃過她脖頸,要不是她收拳回避得及時,恐怕要劃出一道血痕。
“師妹,你瘋了?”
薛英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莫念居然不閃避。若是自己不後退,她固然可以傷到自己,但是也會硬生生受了她那全力的一拳。
莫念沒說話,依舊出劍襲擊。劍疾無痕,殺意凜然,一時間,薛英隻得全力應對,竟是半刻喘息的時間也無。
又一道劍影衝薛英心口而來,薛英到底是弟子中的佼佼者,抬臂橫檔,卻見莫念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劍勢一轉,劍刃橫向重擊她小腹,逼得她身形不穩,連連後退了好幾步!
“莫師妹居然能和薛師姐打得不相上下?”裴禮難以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她真的是煉氣五層嗎?”
這出劍、這氣勢,居然能把一個築基期修士逼到這地步。
宋瓷竹也不敢相信,喃喃道:“不僅如此,念念居然還占了上風?”
“不是跟你們說了,她不會輸麼?”謝塵囂懶散道,“至多還有半刻鐘,這場比試就結束了。”
勝負分明,他也懶得多留,索性禦劍離去,不過被裴禮及時攔下。
“哎哎哎,先彆走啊謝師弟,你怎麼知道莫師妹會贏?”裴禮還是不能相信演武台發生的一切,“她怎麼會這麼強?這不合理啊!”
謝塵囂的目光轉到演武台上,道:“哪裡不合理?本就該如此。”
旁人隻是觀戰,隻有薛英自己知道,莫念的進攻有多凶狠,她的劍招沒有繁瑣的招式與浮華的劍光,有的隻是一擊致命的決心和不死不休的殺機,一道道劍氣來勢洶洶,驚濤駭浪,仿佛是在用命來打這一場。
莫念的上道劍招被薛英攔下,停都沒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又斬出一道劍氣。
不能停下、不能有一刻鬆懈、不能有絲毫僥幸……
因為一旦如此,便會如她劍下一百四十七條與她同樣命運的亡魂一樣,死在用白骨砌成的決鬥場。
渾厚的鐘聲又響過三聲。
場上劍光與厲風漸漸消歇。
薛英渾渾噩噩地呆站在原地,許久,才艱澀開口:“我……輸了。”
莫念沉默片刻,向她行了個劍禮。
督戰的師兄上台請她們下去,薛英終於回神,心中五味雜陳,看都沒看莫念一眼,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
她不是輸不起,隻是誰又願意輸呢?而且還是輸給了才來宗門三個月、修為低她足足一個大境界的師妹。
莫念下台時,向觀戰席望了一眼。
早在洛水遙的打鬥結束之前,長老們就離席大半。眼下演武比試接近尾聲,席上更是隻剩數位長老,正在觀看水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