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殊清在南城的第四天晚上,明澈和男主有一場吻戲,而且是要求明澈是主動且固執的去強吻男主,聽導演講完戲,明澈下意識的看了看阮殊清常坐的那個小戲棚,裡頭並沒有人。
她這才放鬆下來,不過心裡總有些莫名其妙的心慌,好像她正背著阮殊清偷人似的。
男演員也是剛入行,演技還有些生疏,拍了兩條才過,休息的時候隔著道簾子,那個男演員的助理忽然說了句:“這是你的初吻唉。”
聲音並不大。
明澈正在仔細漱口,也跟著想,這好像也是她的初吻,
又搖搖頭。
不對。
她的初吻是在法國,和阮殊清。
收工時已經很晚了,明澈跟曉曉一路往住出走,恰好路過一條燈火繁茂的夜市。
隻得緊閉著眼睛鼻子往前走,走到儘頭時一睜眼卻看見一個冰粉攤。
明澈忍不住了,眼神堅定的看著曉曉:“我買一份,就吃一口,剩下的你都吃了,一點都不要給我。”
回到出租屋時,房間裡亮著燈。
明澈推開臥室的門,阮殊清並不在裡頭,曉曉在後頭喊她對劇本。
剛要回頭時,一個溫軟的懷抱把她擁進了臥房抵在牆上,順勢關上了門。
“阮殊清?”明澈倒嚇了一條,試探著叫她。
周身的清冷香氣裡夾雜著淡淡的煙草味。
阮殊清沒說話
捉著明澈的手放到自己的肩上。
在一片朦朧不清的夜色裡看著她的眼睛。
倏爾落下的吻很溫柔。
並不淺嘗輒止,也並不克製。
明澈的腦袋很暈的,女人的腰肢纖細,隻盈盈一握,睡裙的麵料原來如此柔滑,像是手指拂過和緩的溪流。
手被牽著,漫無邊際的走。
“阮殊清……”明澈恍然回神,微微便開頭,語調暗啞。
女人的下巴倚在她的頸側,明澈感受著近在耳畔的吐息,咬著唇,心中有些惶然。
有腳步聲,是曉曉。
明澈推了她一把,小聲說:“你怎麼突然……”
“我突然什麼?”阮殊清抬手,抹去她嘴角一抹晶瑩,饒有興致的看著她。
明澈癟著嘴,暗自腹誹:“真是個女流氓。”
有月光流進窗內,阮殊清身上流動著瑩白的光,她卻渾然不覺似的,垂手看著麵前有點慌張的女孩,“心裡指不定怎麼罵我呢。”
明澈彆開眼睛:“我哪敢。”
阮殊清也不再捉弄她,走了幾步,撿起床邊的吊帶裙套在身上:“不跟你鬨了。”
明澈終於舒了口氣。
開了燈,阮殊清轉身施然而去:“你卸妝吧,我要洗個澡。”
低頭握了握手,剛才還感受到她濕潤的發尾。
明澈嘟噥了句:“不是洗過了嗎?”
夜已經很深了。
明澈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休息。
阮殊清在客廳打電話,雖然聽不懂,但語氣冷冰冰的,隱隱有絲不耐。
明澈忽然有些口乾舌燥,去客廳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阮殊清正冷著臉坐在沙發上,瞧見她出來,臉色和緩了一些。
電話那頭隱隱能聽出是個男聲。
第二天是個難得的晴天。
劇組在影視城旁的森林公園拍外景,明澈穿著戲裡的校服走在樹影婆娑的草地上,阮殊清就坐在導演旁邊,捧著杯水,出神的看著監視器。
中場休息的時候,男演員的小助理跑過來,吵吵嚷嚷的說那邊有片藕塘,開了很多粉嫩嫩的荷花。
明澈心神一動,看向攝影棚的方向。
那把小椅子卻空了。
下午收工時,明澈坐在荷花塘邊散神,清香陣陣,曉曉不知從哪裡采了兩朵荷花,塞進她手裡。
明澈翹著下巴回身指了指攝影棚的方向:“那位呢。”
曉曉回:“阮總去北京了。”
“哦。”明澈點點頭,撿起腳邊得小石頭扔進藕塘,砸在荷葉上,“嘭”的一聲砸了個悶響,隨口問:“去出差麼?”
曉曉說:“聽榕姐說,是家裡的事情。”
“家裡?”明澈有點疑惑:“她不是香港人麼?”
“阮總媽媽是北京人。”
明澈點點頭:“怪不得普通話說這麼好。”
回到出租屋,阮殊清的痕跡已經清空了。
衣櫃空出了一半,唯獨床上擱了一本書,紫紅色的硬殼封皮,瞧著有些舊了,邊角也有些磨損——是阮殊清睡前常看的那一本。
明澈翻開書看了看書名——《追風箏的人》。
第二天淩晨兩點鐘才下戲,散工了劇組裡的同事約著去吃夜宵,明澈有些乏,卻也不想顯得不合群,曉曉陪著她走在人群最後麵。
男主演叫方濟源,是個模特出身的白麵小生,個子高高瘦瘦的,長的很討人喜歡,他落了幾步也走在明澈身側,壓低了聲問:“今天你哪位姐姐怎麼沒來?”
明澈倒有點疑惑:“哪個姐姐?”
“就這幾天老來看你戲的那個。”方濟源眼裡透著點亮:“導演都跟我說了。”
“哦,她啊。”明澈了然的點點頭,又問:“怎麼了?”
方濟源倒有點不好意思,躊躇了好一會才說:“能不能給我個她的聯係方式啊。”
娛樂圈的男演員麵上潔身自好,清心寡欲,實際上就是麵子功夫,背地裡戀愛還是該談就談,金玉其外罷了。
“你要她聯係方式?”
聽這話明澈樂了,從口袋中摸出手機:“可以啊,那你記一下……”
方濟源存好號碼,也算是心滿意足了,豪爽的包了劇組今天的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