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床共枕這種經曆更是少之又少。
江倚青睡時模樣嫻靜,抬頭隻見纖細又白淨的一段脖頸,夜燈是細膩的柔黃,搭著天邊那抹昏藍,胸前的起伏都落了點陰影,恰好又被小臂箍著,勾人心癢的東西全在溫璃的眼前。
她有些熱,掀了角被,才發現自己的額邊出了些細密的薄汗。
被江倚青細弱的吐息一拂,倒是有些微涼。
一番動作,江倚青也朦朧的醒了,她探出手來摸了摸溫璃的額頭,已經退燒了。
“還難受嗎?”
“頭還是有點暈。”
“要不要喝點水。”江倚青看著小孩微微乾裂的嘴唇,從床頭櫃上取了保溫壺,倒了杯熱水給她。
一滴水珠沿著唇角溢出,江倚青用拇指輕輕拭去,女人的指腹溫潤,吊帶睡裙的肩帶滑落,溫璃移開眼睛,瞥向褶皺的被角。
“要不要再睡會?”江倚青側躺在一邊,輕柔的去按小孩的太陽穴:“頭暈的話我給你按一按,明天如果還發燒的話要再去醫院。”
溫璃點了點頭。
“姐姐,你對我真好。”她忽然說。
“你比我小那麼多,我把你當妹妹看的,何況你還病著。”江倚青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將她散亂的金發一齊順到耳後,漂過的頭發並不枯燥,反而毛茸茸的,像是小狗,她低聲說:“彆想那麼多,再休息一會吧。。”
溫璃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誰料她竟又燒了起來,精神萎靡,同班導請了兩天假,江倚青心急,又帶著她去社區門診輸液。
吃了退燒藥後,她窩在江倚青的矮沙發上看了一中午的書。
明澈去了彆墅照顧金寶,她這一月都窩在家裡,公司有意冷落,宋玉同她的聯係也少了許多,隻有一個模特比賽時結交的男孩,因為住的近,來探望過她幾次,帶了點公司的消息來。
郭蓓蓓的資源好的不得了,大老板安排她下月去米蘭觀摩學習,並弄了個上台的機會給她,這個機會本是簽約時宋玉許給她的。
也由不得她唉聲載道,畢竟t台事件是她自己搞砸的。
剛走到樓下,卻見一輛白色的賓利正駛到單元門口,阮殊清正要下車,看見人來了,莞爾一笑,問了句:“要去哪?”
“有事出門。”
“我送你?”
“多謝阮老板好意。”明澈不知這人底細,也不想同她有什麼過多的聯係,便回了句:“不用。”
“我找小明也有事。”阮殊清探身,打開副駕車門,重點提了句:“明家那批貨的事。”
“我給你發信息怎麼沒回?”
明澈報完地址,正係安全帶,麵對這冷不丁的問題倒是愣住了,思索片刻,不著痕跡的扯謊道:“工作太忙,沒看到。”
“是嗎。”阮殊清輕聲一笑,俯身壓了過來,明澈哪見過這架勢,正要推搡之際,隻聽見“哢噠”一聲響,女人的身形也隨即後退,她的發絲滑過臉龐,香氣也馥鬱。
“最近不是沒工作嗎?”
“哪來的小道消息。”明澈不知曉她是從什麼途徑得知的,輕咳幾聲,一臉尷尬地反駁:“我明明忙得很。”
“是嗎?”
“阮老板怎麼這麼多疑問?”明澈答不出,索性便退為進:“不是說有貨的事嗎?什麼事?”
阮殊清輕輕轉動方向盤,拐了個彎,她的手指纖長骨骼勻稱,無名指上套著一枚素圈戒指,明澈看了眼,收回目光。
“貨權的事,是方伯委托您來談嗎?”見她不答,明澈又追問了句。
汽車平穩的行駛在車流之中,夕陽西下中天色漸暗。
阮殊清不知在想什麼,忽然問:“方謙跟你們家關係很好嗎?”
“合作了很久,我們家工廠小,但是品質穩,方伯跟我們定了五年的器械供貨合同,今年剛好到期,所以……”
阮殊清的話插進來:“所以合同已經逾期了,失效了,還是把這批貨生產了出來,因為方謙口頭保證他會接收?”
明澈點了點頭。
“倒是天真。”阮殊清的語調帶著絲笑意。
“所以您到底什麼意思。”明澈低聲說:“您幾次三番的約我,找我,隻為了像現在一樣嘲弄我一番嗎?”
“如果是這樣,我很忙,沒時間跟您開這種玩笑。”
阮殊清眉頭輕皺,剛要開口,忽然響起一陣鈴聲。
她接起電話,說的卻是粵語。
明澈總覺說粵語的人有幾分莫名的魅力。
她的音色很禦,但卻是公事公辦的情緒,因而顯得格外疏離,冷冷的,明澈聽不懂,索性轉過身去,望著窗外出神。
“我不是這個意思。”切換回國語後,阮殊清的語調莫名柔軟了些。
“我的公司在拓展藥械領域,阮氏已經收購了方謙的藥械項目,總而言之,我是真心實意的想同你好好講貨的問題。”
明澈不留情的反嗆:“我可沒看出阮總您真心實意。”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阮殊清說:“我是商人,幾次三番的想要約見小明,自然是想得到點什麼,小明對我避而不見,怎麼說我不誠意”
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
“那阮總。”明澈側身去看她:“您想要什麼?”
車已經行駛到了中福山腳下,沿著盤山路上行,燈光漸次的映在阮殊清的臉上,她生的美豔,發絲挽了個低馬尾垂在肩上,車廂中滿是她方才侵略而來時的香味。
明澈想不通,她能對自己有什麼要求。
明老板近來為這批貨哀愁不已,公司也等著貨源回流,他的大半積蓄都已經墊了進去,如若沒人接收,無非是一個破產的結局,辛苦了大半輩子的成果,明澈無法看它付諸東流。
“明澈。”阮殊清忽然叫她的名字。
“嗯。”
“你覺得一個人想見另一個人是因為什麼?”
這是什麼問題。
明澈明顯愣了一下:“您這是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
阮殊清同彆墅門衛打了聲招呼,順利放行,車速緩了下來,周遭寂靜無聲。
“我隻有一個條件。”
她停下車,緩聲道:“你同我在一起。”
“我不是同性戀。”明澈看著她,指著她的戒指,一臉嚴肅:“阮老板這是要一心二用。”
“這隻是個幌子。”阮殊清把戒指摘了,吧嗒一聲扔進車門的儲物盒中,也不像在開玩笑,她將車子熄火,連發動機的聲音都消失了,彼此原本微不可聞的呼吸聲漸漸放大,她越過中控台,去看明澈彷徨的眼睛。
“你可以用這段時間來思考,上車後告訴我答案,阮氏可以接受這一批貨並同明家簽訂長期合同,隻要你同意,包括你現在的困境,我都會幫你。”
“我在這裡等你。”女人微微傾身,吐氣如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