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紅魔血虐森林(2 / 2)

曼聯在他們主場踢了個1-8,諾丁漢森林隊的球迷憤怒到了極點。

場麵開始混亂,觀眾席有人推搡起來。現場維護秩序的警察們開始行動,他們圍立成一排,企圖護送曼聯球迷先退場。

埃德加胡亂抹了一把額頭,也不管臉上的血跡,緊緊握住克裡斯的手腕,把他從人群中拉出來。

克裡斯的臉上又驚又怒:“埃迪,這是怎麼了……”

他抬頭看見埃德加的臉,又緊緊閉上了嘴巴。

騷亂開始失去了控製,現場球迷們怒罵推搡著。這裡的人越來越多,許多從其他看台飛奔過來的球迷,源源不斷地加入罵戰。

埃德加快速掃了一眼局勢,拉著克裡斯向警察方向移動。本來就是在看台邊緣,還沒等完全靠近,一個年長的警察看見埃德加,飛快地把他們倆拉進包圍圈。

附近的一個女孩看見他,害怕得往旁邊避了避。

周圍的人都驚疑地看著埃德加。

他隻好再度捂住不再流血的傷口:“不要害怕,小姐。我不是森林隊球迷。”

他們混在曼聯球迷中,向出口艱難行進,可是沒等走幾步,警察很快又放棄了策略,開始攔住曼聯球迷不讓他們離開。

“埃迪,發生了什麼事?”

克裡斯不明白那些英國警察在喊什麼,這讓他又緊張起來。

其實那些警察什麼也沒有解釋,隻是叫喊著嗬斥著,讓他們不準離開。

已經有無數人湧到了出口,工作人員開始全力疏散著主場球迷離場。埃德加看明白後,放輕語氣安慰他。

“森林隊的球迷太多了,警察控製不住。不要怕,等他們走光了,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此時,曼聯球迷還被警察隔離在自己的看台。

周圍的人開始七嘴八舌地向埃德加打探,他一再解釋不是球迷鬥毆,隻是意外受傷。

克裡斯看看埃德加,又看看激動的人群,不耐煩地揮手推開他們,用英語大喊:“閉嘴!”

不待人們變臉,埃德加連忙把人按到懷裡,不讓他說話。

“我的頭有點痛,抱歉,可以讓我休息嗎?”

人群外圍的警察回過頭來看了一眼,見沒什麼事就不管了。

不管怎麼說,埃德加總算得到了清淨。他的神經總算放鬆了一點,額頭也開始抽痛起來。

克裡斯緊緊挨著他,他低下頭去,卻隻能看見小朋友的頭頂,額上的墜痛感更明顯。

趕緊又抬起頭。

“沒事的克裡斯,不要怕。”

克裡斯抬頭看了他一眼,緊繃著臉沒有說話。

那個女孩子把圍巾解下來,遞給埃德加。

“你感覺還好嗎?把臉擦一擦吧。”

埃德加謝過她,在座位上坐下,隨意地抹了抹。

克裡斯伸手想要幫忙,見他搖了搖頭,跟著坐下來,湊近小聲問:“埃迪,你痛不痛?”

“一點都不痛。”

他一直盯著埃德加的額頭,發現不再流血,總算沒那麼緊張了。又看了看周圍,驚魂未定地問:“他們會打起來嗎?”

埃德加不知道怎麼回答。

英國足球流氓的確臭名昭著,但這場混亂的確不算暴.動,更多隻是發泄情緒引發的誤會。

而且他也不想讓克裡斯因此對英超畏懼退縮。

他猜測是因為德國球迷剛製造了世界杯慘案,現在正是歐足協痛定思痛,嚴厲打擊足球流氓的時候……

“估計警察隻是不想再出現衝突,也不一定是森林隊球迷想做什麼。”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凝重和焦躁在看台上蔓延。

又過了半個小時,其他看台已經完全空了,可是緊閉的客場門還沒有放行的意思。被圍困的球迷開始煩躁起來,他們要求警察放他們離開。

“這隻是一場比賽!你們沒見過足球比賽嗎?被嚇……”一個警察回頭亮了亮警棍,那個叫囂的球迷把話咽了回去。

克裡斯小聲問他:“埃迪?那些人不是走光了嗎,為什麼我們還不能離開?”

埃德加無言以對。

他也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而且現在頭腦開始昏沉起來,讓他有點無法思考。

人們開始竊竊私語,壓抑地傳遞著消息。

那個女孩接了一個電話後,低聲和埃德加說,賽場外已經聚集了幾百個森林隊球迷,他們高呼著口號,叫罵著今天的勝利者——曼聯。

“該死的!4個不夠,5個不夠,為什麼非要踢8個!”女孩低聲咒罵著,漸漸帶了哭腔。

又過了不知多久,外圍球迷爆發出歡呼,人群終於開始移動起來。

中午1點的比賽,一直到下午4點,他們才出了球場。

外麵也不是想象中的風平浪靜,廣場上停著一排警車,幾名騎警在馬上驅散著人群,甚至還有警察牽著狼狗驅趕一個年輕人。

埃德加立馬把好心女孩給的圍巾扔了——這是曼聯應援圍巾。

隨後拉高大衣衣領,一把拉過看呆了的克裡斯,帶著他匆匆離開。

二月份的英國,還沒有擺脫冬季的寒冷,角落的地麵上還有薄薄的冰層。

路邊的櫥窗上映出一個滿臉血汙的狼狽青年,行人好奇又警惕地盯著他。

埃德加覺得自己有點頭暈眼花,乾脆直接在露天咖啡座坐下,侍應生隔著櫥窗望著他們,沒有過來。

天空陰沉,空氣濕冷,屋簷上的冰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克裡斯的手就像個小火爐一樣。

埃德加這才後知後覺自己還死死握著小孩的手腕。鬆開手後,一圈紅紅的印子留在上麵。

“怕嗎?”

克裡斯把手抽回來,緊緊盯著埃德加,搖搖頭。他們的座椅靠得緊緊的,扶手之間沒有一點縫隙,他把手放在上麵,傾身湊過來哀求。

“埃迪,不要在這裡坐著了,我們去醫院吧。”

“嗯。”

現在不可能打得到出租車,埃德加給加裡打了個電話,簡單說明了情況。

在等待的時間裡,兩人也沒有交談。

椅背不夠高,克裡斯的肩膀也一樣,無處可靠的埃德加隻好坐著閉目養神。

埃德加能感覺到克裡斯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臉上。

過了一會,他覺得自己好多了,還有心思逗小孩:“克裡斯,看來這回真的是最後一次帶你看比賽了。”

克裡斯怔怔地看著他,臉上的表情很滑稽,又像生氣又像傷心。

這個反應……

埃德加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看起來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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