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醫掂了一下手裡的銀子,臉上露出笑容,有些傲氣昂起下巴道:“霍有生,大家都叫我霍神醫。”
蘇七沒聽過這號人物,但依舊一幅吃驚的樣子拱手虛道:
“啊,原來是霍神醫,失敬失敬。”
他指向牛圈裡的誌強,請求道:“霍神醫,您醫術高超,麻煩再給誌強瞧瞧,誌強是最強壯的鬥牛,身體平時好的很呢,麻煩您開點藥!”
霍有生把銀子裝進口袋,斜乜了眼蘇七道:“抑鬱症沒得藥治,這是心病,需要它自己調理。”
“怎麼調理?”
“我哪知道?我又不是牛!”霍有生瞪眼,甩開了蘇七的手就走,又嘟囔了一句:“嚴重抑鬱症的牛基本都會在三天內自殺死亡,你儘快張羅後事吧,記得給你也定一副棺材,牛死了,飼養的牛倌也得陪葬。”
“我認識朱雀巷子的劉老板,你去找他訂棺材,到時候我還能賺個提成,我謝謝你啊.....”
蘇七聽得眉頭狂跳。
他一個跨步追上了對方,從他的口袋裡拿回了剛才塞的銀子。
“你乾什麼......啊,那是我的銀子.....”
“滾!”
蘇七怒喝。
看到對方跳罵不休,還要裝勢喊人,蘇七直接轉身走進牛棚解開了誌強的牛韁繩。
“你猜嚴重抑鬱症的誌強能不能一蹄子送你上西天?”蘇七冷笑。
“啊——”
霍有生嚇得連滾帶爬的跑了,藥箱都丟在了地上。
韓春從遠處走來搖頭道:
“蘇七啊,你不該得罪這個霍有生。”
“這家夥雖然人品不好,但醫術儘得他老爹的真傳,在牛醫這個圈裡混的很有地位,以後如果牛再有個感冒發燒的小病,難免與他們打交道啊!”
蘇七道:“我知道,所以我剛才沒有動手隻是嚇了嚇他......對了,聽倌長的意思,他老爹的醫術很高明?他老爹在哪裡,可以請他來給誌強看看嗎?”
韓春瞥了眼牛棚裡的誌強,幽幽道:“霍有生的老爹就是被誌強踢死的那個接生的牛醫。”
蘇七:“......”
“怪不得這家夥一幅盼著誌強死的樣子,連藥都不開。”
蘇七氣罵道。
“倌長,我不敢離開誌強,您認識的人多,路子廣,可以麻煩您再幫我找一個牛醫來嗎?”
蘇七向韓春請求道。
但韓春表示希望不大,一是白家的這些牛醫都與霍有生是一個鼻孔出氣的,他們多半也不會來,來了也隻會敷衍,二是誌強凶名在外,牛醫也怕死啊。
“還有,霍有生說的沒錯,抑鬱症的確治不了,藥石無效,全靠牛自己調理,牛倌隻能在旁輔助安慰,多多陪伴。”
韓春有些頭疼的說道,但依舊去為蘇七找牛醫了。
蘇七急的在牛棚裡圍著誌強打轉。
遠處很多乙字號牛舍的奶牛倌都在好奇的觀望,他們害怕不敢靠近誌強,但一個個麵色關切。
因為昨晚多虧了誌強救下了他們,否則他們都要被那些凶殘的鼠怪殺死。
大家積極幫助蘇七出主意,但奈何沒有任何效果。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天色漸晚。
誌強已經一天沒吃草料了。
它的情緒越發低沉,看起來比之前更加抑鬱,更加失落。
蘇七變得更加不確定了,心中焦慮升級。
因為他也知道抑鬱症不好治,這種病是病也不是病,但往往最讓人擔驚受怕,因為誰也不知道得了這種病的人下一刻會做出什麼事。
果然。
在蘇七轉身的一個當口,誌強忽然爬了起來,猛地衝出了牛棚,一陣風的狂奔而去,徑直衝出了白家大宅的後院門。
“誌強——”
蘇七大喊,急忙追趕。
其他牛倌見到誌強忽然跑了,都呼喝一聲幫著蘇七跟在後麵追。
巡邏的鐵甲護衛見一頭牛衝出了白家宅院大驚失色,紛紛四下圍堵攔截,但當聽說是奪命三郎誌強後,都嚇得四散開來,如避猛獸。
“轟隆隆”
誌強的牛蹄子就像虎式坦克啟動,又像是一頭龐然巨凶衝過。
街道上的行人嚇得避開,眼睜睜的看著誌強跑到了城中心的石塔前,而後在所有人驚呆的眼神中,它的牛尾如鐵鉤,牛蹄似鐵耙,居然爬上了高高的石塔。
石塔是白家建造的瞭望塔,以觀察監視城外老林子裡詭物邪祟的狀況和戒備敵人偷襲,所以修的格外高。
足有近百米,約三十層樓的高度。
此刻。
誌強爬上了最高的樓頂。
在蘇七擔憂和不敢置信的視線裡,它揚天牛叫一聲,聲音震動整個黑山城寨,引起了無數人的注意。
而後。
它縱身一躍。
跳樓了!
“不,誌強——”
蘇七目眥欲裂,絕望大叫。
說好了要帶我去仙界享福,你怎麼就跳樓了呢!
你這個騙子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