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猜係統崩潰之後誰先倒黴》全本免費閱讀
筵席,大大小小的白瓷圓盤是帶著香氣的花瓣,此消彼長,來回撤換。
梁國餐禮頗不同於今,正式聚會的各個菜式是分批呈遞的。
長穗曾告訴我,流水席宴是先皇傳下的雅製,“每餐之間隙,以綠茶清口,漱洗味覺,不因香辛影響品鑒下一道菜式。”
雅,雅得很。第二天剛好趕上宮中宴會,我轉頭和原主生母聊起這個聽聞,卻汗顏地聽到了另一種全然不同的版本。
麗妃不以為然:“什麼品啊、味啊,長穗說一說便罷了,六兒不消聽她的。”
掌事姑姑進而同我說:“那些都是誤傳。其實列序送菜,為的是防止有人渾水摸魚做手腳。”
宮宴人多雜亂,若有彆有用心者借機下毒謀害皇室,牽連甚廣,難以查辦。
流水席的傳菜頻率每次空息半刻,剛好卡在佳肴下肚、差不多毒發的節點。倘若哪道菜期間出了岔子,直接抓傳菜的侍從和廚子就好了。
這樣便於精準鎖定,不漏一個。
流水製度是典型的上位者思維模式之代表。縝密,利己,假意寬和實則鐵石心腸。我有種站在平原仰望大氣層的渺茫感。
今晚,我留心數了一下前前後後的菜式,糖蟹,白菜山羊,鱸魚炸得油亮改花刀……若是折算成性命,大約有十二位廚子吧。
令人不禁唏噓,在梁國炒菜也是一份高危職業,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豪賭。
酒過三巡,意興漸起。
老韓自打學會種地,常自比於陶翁孟叟,這會兒非拉著秉筆小吏題詩,作祝酒令。
河西縣令與江伯永自薦,單方麵聊得很happy,大有一種“把江家門客換了,讓我坐那兒”的意圖。江家門客,及那位侍郎官,皮笑肉不笑地應著師爺與他敬酒。
場麵生動,我硬是就著多吃了一碗飯。
同樣推杯換盞的還有祁戰與江伯永。祁戰一杯接著一杯不懂收斂,很快麵色駝紅,腦袋微沉,搖晃少許,猛地一撂酒盞,使得杯中液體激蕩,液滴紛紛跳出邊緣。
“六公主!”他喊我的名字,朦朦朧朧地眨著眼睛,在天地之間仔細地找我。(注:女主那個ID太長了,以後就不逐字打出來了,你們知道她在係統世界叫什麼就行。)
儘管我就坐在他手邊,他還是尋覓了半天,才終於從一雙筷子、一把玉壺與我這三個選項之間分清楚了正確答案。
“你醉了。”我將他已經吃進嘴角的發梢撥開,把那一縷炸毛的馬尾在腦後捋順。
在此期間江伯永哈欠連天地攔腰拉扯我腰帶上的玉墜,嚷嚷著非要和玉墜上麵雕刻的狐狸拜把子。
他也醉得不輕。
“六兒!你好樣的!”祁戰叫道。
俗話有雲,酒壯慫人膽,更無需提祁戰將軍這種一夫當關萬夫莫敵的勇者。沒有了理智的約束,他的言論變得分外放肆。
“六公主,從前,你……哈!你從前親近於我,虧我還以為你有幾分真心。現在我明白了,你當初追我,原來是為了追我的男人……”
聽聽,多麼新鮮的表述方式。品品,這些詞是如何排列組合成如上台詞的。
有時候我還挺享受係統的邪門bug的,畢竟憑我有限的想象力,這輩子哪兒能見識得到這種彆開生麵的情感糾紛。是bug讓我打開了遼闊的眼界。
“……噗。咳咳。”陳捷顯然不擅長忍住開心的事,他將前因後果儘收耳中,震撼得嗆了一口酒,忙不迭伸手和侍從要手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