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安有些失望:“正確答案是遁地符。”
楊桃驚詫了:“為什麼?”
明安撓頭:“我也不知道。”
二人麵麵相覷,明安正要說看看下一題,卻聽一熟悉且嚴厲的聲音在他們身後不遠處響起:“明安,你又拿那廢紙出來做什麼!”
不好公子回來了!明安被唬得原地一跳,正手忙腳亂地要將卷紙卷起,卻覺背心一麻,登時動彈不了,不由嚇得小臉煞白——
公子被他氣到發惱是常事,動手定他卻是第一次!
他心下害怕,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連話都說不出來,於是更是慌張,忙拿哀求的眼神看向眼下唯一的救星——陶姑娘。
說實話,楊桃也被那語聲裡的冷意嚇了一跳,但她自恃是客,旭含山斷不至於給她臉色看,於是輕咳一聲,微微點頭,表示“莫慌有我”。
轉身看去,隻見旭含山大步而來,神色黑如鍋底,顯是極為不快,她忙迎上去,沒話找話:“旭公子,你回來得好快。”
果然,對著她旭含山的惱色便自動消退,還點了點頭。
“不快點回來,你便要被他拐去擺攤賣符了。” 說著涼涼瞟明安一眼。
是他大意了。
明安羨慕秦師兄賣符賺靈石,為此開始偷看通典,私下鑽研那份那份通典測試卷,如此已經有一段時日。原本他想著自己的符咒水平也隻是馬虎,不到出師水準,因此便由著他折騰,尋思著等自己研究透了再點撥他。
誰能想這孩子發財心切,竟然見縫插針,打起了陶姑娘的主意。
這孩子的心思日日在這靈石錢物上打轉,不入個生財道真是可惜……
楊桃笑一聲,打圓場道:“擺攤賣符沒什麼不好,若不是另有要事在身,我倒想留在貴教擺擺攤賣賣符,也好賺些靈石用呢。”阿四大房間裡
她缺靈石?旭含山楞了一下,不禁慶幸,幸好早有準備,向大師姐挪借了一千靈石:“我這邊還有靈石富餘,你不嫌少的話便帶著用——”
明安一聽暗暗叫苦,公子的家底他最清楚,在蛇城便一個多的靈石都拿不出來,現在又有,怕是又找誰借了吧,就這也好意思叫富餘……於是神色愈加沮喪。
楊桃忙說:“不用不用,我不缺靈石。我的意思是,明安知道我專修符道卻沒學過什麼通典,就想讓我長長見識。明安也是一片好心,公子就莫要罰他了吧。”
旭含山哪裡會信,隻道:“符咒通典不過是入門啟蒙所用,這卷軸上所列題目,更是紙上談兵,形同玩鬨,連我都覺得無用,以陶姑娘的符道造詣,哪裡需要靠它長見識。”
知道他親眼見了自己破蛇山大陣的經過,楊桃便也不多自謙,笑說:“這麼說來,公子也覺得我擅長畫符?”
“那是自然。”
楊桃眼珠一轉,大咧咧自薦道:“既然如此,若不嫌棄,我一會兒便畫一些符送給你們,或供修煉和防身用,或供售賣,公子不反對吧?”
明安大喜,卻聽自家公子還猶自謙讓說什麼“天色不早”、“不敢勞煩”,不由心裡發癢,恨不能出聲替他應承下來。
楊桃瞥見小童焦急神色,想起他說旭含山擅長敗家,不禁心裡暗笑,當即便拿了主意:
“化形丹與烏蟬膏,想來價值都是不菲,還有公子那柄斷掉的劍,要重鑄接好,怕也要耗費不少礦材異寶——”
聽到此處明安在旁又是一陣肉疼。
重鑄什麼啊,那半截劍根本沒撿回來,劍身裡熔的那些雲霞之精,公子說可以增強他新創劍法的劍意,他們耗費半年時間每日傍晚去蒼龍雲脊候著落日霞輝,才積攢下來,如今竟化為烏有,就衝著這個,陶姑娘畫一千張入定符都不夠。
旭含山卻像知道他心思似的,警告地看他一眼,似在說“閉嘴”。
明安悻悻,閉嘴便閉嘴,反正說什麼劍也回不來,好在陶姑娘不是沒良心的,隻聽她繼續道:
“為了救我,公子已經損失不小。如今我身無長物,隻能畫幾張符,略表謝意,公子若再推辭,便是看不起我了。”
旭含山哪裡肯領看不起她這罪名,於是便欣然同意,拿取來的化形丹給她吃了,又解了明安的定身咒,威嚴口吻說“下不為例”。吃過苦頭的明安哪裡還敢造次,當即將惹禍的書和卷軸快快收了。
不過片刻功夫,楊桃便褪了蛇形,恢複了人身。一番自查,發現那烏蟬膏藥效確是神奇,為利劍洞穿的傷處已然閉合隻餘一條細縫,連包紮都省了。
見此情形,旭含山心放下大半,叮囑說表麵傷口是合上了,但肌膚下的骨肉創傷,還需要一些時日慢慢愈合,要避免劇烈動作,因她身上衣服都是血跡,便又拿了一套新道服給她換。
最後,他取出一物來。
明安一見,登時眼都直了:
乾坤袋!
隻見公子拆開他已打包好的包袱,將各種物事取了儘數放進袋裡。
又將金瘡藥和內服丹藥一一介紹用法,叮囑按時用藥,言語切切,神態自然。
好似他手裡拿的不是五百靈石一個、能裝下十艘飛舟一百柄把寶劍的乾坤袋,而是平平無奇隨便拿件舊衣裳就能充當的一塊包袱皮,。
啊啊啊啊啊,這乾坤袋是哪裡來的?為什麼公子對陶姑娘這麼好自己都沒有的東西隨手便能送她一個!
明安腦子裡大喊大叫,嘴卻閉得前所未有的緊。
他有個直覺,此時若開口蹦出哪怕一個不字來,都必會引來公子重罰。
楊桃見了乾坤袋,一時也失語了。
就在方才,明安才說他家公子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