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萬辭對昨晚的事一點記憶都沒有，一臉鎮定地洗漱吃飯。
江修臨隻覺得疑惑，但見人沒事，倒也沒說什麼，收拾收拾後就和萬辭一起去學校。
自習課上，萬辭收到了偷跑出來的江修臨從窗戶遞進來的生日禮物。
“生日快樂，這是禮物。”
半趴在窗邊的少年神秘兮兮地說。
萬辭摸了摸手帕裡的物品形狀，果然是那塊翡翠手鐲。
她旁若無人地拆開，就那麼戴進了手腕裡。
翠綠色的鐲子色澤細膩，大小和她的手腕很是合貼。
江修臨臉色一紅，沒想到萬辭居然會這麼直接，當麵就把他買的禮物給戴上了。
因為是在夢裡，萬辭行事頗為大膽，什麼事都按照自己的想法來。
她還舉起來那隻手，伸到江修臨麵前問道：“好看嗎？”
教室裡雖然鬨哄哄的，但注意力基本全都在他們倆身上。
見到萬辭不僅收了隔壁男生的禮物，還大膽地將東西戴在了手上，不少人暗暗冷哼。
那可是校規裡明確規定了的不良飾品，她膽子也太大了。但凡被教導主任抓住，那就得回家反省幾天！
江修臨眨眨眼，盯著她細瘦白淨的手腕看了看，揚起一抹笑，毫不吝嗇地讚賞說：“好看。”
萬辭心情很好。
從前那個鐲子，她從來沒戴過。
一來是因為江修臨失蹤的事，她沒心情戴，怕總是想起不好的猜測。
二來是工作原因，鐲子易碎，她不舍得，於是便隻能放在地下室的房間櫃子裡保存。
上午最後一節課，萬辭接到了萬堅山打來的電話。
已經多年沒有聽到這個聲音的她鼻頭驟然一酸。
“今天生日，有沒有吃什麼好吃的呀？”
萬堅山捏著電話，笑眯眯問道。
萬辭強忍住落淚的衝動，鎮定道：“吃了，吃了很多好吃的。”
萬堅山一下子就聽出來萬辭語氣裡的哽咽，急忙道：“怎麼了？是不是受欺負了？”
萬辭調整好情緒，平靜回答說：“沒有，爸，你就放心吧，我過得很好。”
萬堅山不確定地又問了幾遍，萬辭都隻安慰他一切安好。
這才勉強打消了對麵的疑慮。
可萬堅山還是十分抱歉，戴著安全帽的腦袋上全是水泥灰，汗水一滴滴往下淌：“小辭啊，過生日爸爸不能陪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啊，想吃什麼就買，不要舍不得。”
萬辭眼眶泛起陣陣酸意，“嗯，我會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萬堅山這才笑了，“對嘛，不過你一個人在外麵，還是要小心身體。以後再碰上那種事，隻要不是咱們的錯，咱就問心無愧鬥到底。但也要注意保護好自己，身體健康安好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吧？”
萬辭“嗯”道：“我知道。”
萬堅山又囑咐了幾句，正要掛電話，萬辭忽然喊了一聲：“爸。”
男人隻得又將電話靠近耳邊：“怎麼啦女兒？”
萬辭蠕動了嘴唇，緩緩說出了那句埋藏了十多年的話：“……我想你。”
萬堅山笑嗬嗬道：“爸爸也想你啊，沒關係的，再等過年的時候我就回去了，到時候給你帶好吃的。爸爸這邊還要工作，就先不說了啊。”
萬辭這才不舍地掛斷了電話。
她收了手機，準備轉身回辦公室還給班主任。
剛轉過來，就看到江修臨站在樓梯口，呆呆望著她。
萬辭神色又恢複了平日裡的冷淡，隻是眼眶有些紅。
江修臨趕緊道歉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聽的。”
萬辭知道，所以她也沒有要怪這人的意思。
等從辦公室還完手機出來，江修臨還站在樓梯口。
萬辭路過他身邊的時候，聽到這人小聲說：“中午回公寓一趟吧。”
萬辭想起來，應該是要帶著她慶祝生日，於是便點頭答應了。
放學時分，一切都和十七年前一模一樣。
江修臨率先衝出教室，大長腿狂奔出校門，隻為去接應來送蛋糕和大餐的酒店人員。
萬辭看見了，心中感慨萬千。
回到公寓，萬辭等了一會兒，江修臨才帶著花開門進來。
萬辭空空如也的懷裡便被塞了一束香氣四溢的梔子花。
美味吃食擺滿了客廳的茶幾，江修臨把蛋糕放在最中央，等酒店送餐人員走後，他提起臥室的吉他，便彈邊給萬辭唱生日歌。
一切都沒變。
萬辭在江修臨的催促下許了願望。
許完，江修臨問她許了什麼願，沒等萬辭回答，他就趕緊說：“哎哎，你還是彆說了，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少女專注望著她，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我許的願望是，江修臨永遠都離不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