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舉之前,喬多祿就喜歡看那些遊記,不過他知道分寸,隻把這當做讀書之餘的放鬆,哪怕喜歡也很克製,純是用來讓腦子休息的。
即便如此,他那過目不忘的天賦還是讓他把那些遊記內容都印在了腦海裡,所以雖然沒有真的遠行過,但他腦子裡已經對很多地方都有了一些初步印象。
當然,就憑這些遊記就想出去闖蕩遊學那還是遠遠不夠的,所以,喬多祿還是想要打聽更多外頭的信息的。
他並不掩飾自己的這種傾向,祝其琛與他結識沒多久就察覺了這點,立刻用自己東奔西跑南來北往的經驗鉤住了喬多祿。
彆說,他雖然是伯府公子,也過了不少普通百姓難以想象的錦衣玉食奢靡生活,但從十四歲開始,他就去了西北邊軍,在軍營中摸爬滾打了五年,胸口上現在都還留著戰場上拚殺出來的刀疤,回到錦繡堆裡,他也不過休養了兩年,就又跟著姐夫南巡,一路從京都府走到江南,因為一些意外事故,在南方滯留了三年,連土司寨子他都闖過,這外出遊曆的經驗和見識那是足足的。
當然,光是看他現在這副模樣,不是他自己說的話,誰都想不到他其實還不到三十歲人生閱曆已經如此豐富,甚至那整日可說嬉皮笑臉的紈絝作派也足夠迷惑人了。
喬多祿也是在他身上再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人不可貌相,也算是讓他時刻保持清醒
——不要因為彆人的誇讚就真的以為自己很厲害很了不起,這世界上有的是比你更優秀的人,他們不用比你努力也不用比你天才,但他們擁有的背景和條件讓他們在耳濡目染中就能學會他這樣的平民百姓許多根本接觸不到的東西。所以,不要妄自菲薄的同時,也永遠不要輕視這些所謂的紈絝公子。
“今日時間緊湊,等之後有空了我再與子玠細說。”
告彆的時候,不隻是喬多祿不舍,就是祝其琛也挺不舍的。就怎麼說呢,他那些經曆也不是第一次對彆人說,從前更年少輕狂的時候,也有跟人把酒當歌自吹自擂的時候,因著他的身份,身邊當然也少不了捧哏的,也是因為看清了這些,後來他漸漸就不提那些事兒了。
說來想想也有些奇怪,麵對喬多祿他自然而然就把這些話說出來了,而且喬多祿雖然也感興趣,但並不是那些單純的捧哏,總體下來就是很舒服,這大概就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反倒更樂於與他交流這些往事了。
他告辭的時候張愛英不在家,當然就算在家也不會來送他的,不過張愛英也不是那麼完全不講禮數的人,人家上門是帶了禮物的,而且都是貴重禮物——要不說這祝其琛也是個厲害的呢,他給張愛英送禮都知道投其所好,並沒有按照圈子裡默認的那一套,送些伯府出來的能代表身份的禮物什麼的,那些雖然
貴重但本質上就是個虛名,而是送了許多比較實用的好東西,而且還特意去了那些可能僭越或者逾製的花紋圖式什麼的,真的算是相當貼心了。
所以張愛英自然也得投桃報李,那當然也得給人家帶點特產回去不是?
喬家還能有什麼特產?其實喬家的特產可多了。至少擁有係統的張愛英就掌握著許多在這個世界絕對僅此一家的好東西,但是就眼下來說,特彆是對祝其琛而言,喬家的特產當然就是這些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