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葉走的時候還把桌上那一遝詩稿都拿走了。
張愛英是看出來她不拿點什麼走,那心裡是不能舒服的,就隨便她拿走了,隻當是送瘟神了。
主要那些詩稿她也看了,真沒什麼特彆出彩的。
譬如“玉膏一盞潤如蜜,舉杯遙寄長相思”寫的就是雙皮奶,“片片流波展清輝,點點紅梅映上頭”這一看就是上麵放了枸杞的,“玉輪瀉清光,銀盤流脂膏”更是大白天就聯想到月亮了……多數不過如此,真沒什麼特彆突出的。
她也想明白了,也是,要隨便一個人寫的詩句就有多厲害的話,那豈不人人都是詩人了?就是有狀元之才的,也未必能有多高的文采呢。再說就這麼一個小小陵陽縣城的酒樓詩會而已,一些更有本事比如薑家兄弟倆那樣的還沒來參加呢,指望出什麼精彩絕倫的那也不現實。
反正喬多祿也已經都看過了,不算啥有價值的東西,馬小葉要帶走就帶走好了。
第二天一家三口大清早就到了梧桐街,薑琬領路,張愛英直接上去叩響了門環。
薑家大房果然是獨門獨院生活的,外麵也沒有單獨的門房什麼的,來開門的是個看起來四五十左右的婆子。
薑琬管對方叫吳媽媽,張愛英就知道了,這是親家母吳氏的陪房丫鬟,據薑琬所說,這院子裡除了他們一家四口,就是吳媽媽一個下人常住,她早年結過婚,但不幸丈夫早死,唯一的兒子也出天花沒了,就一心伺候吳氏。還有一個來負責灑掃洗衣的婆子一個負責灶上的媳婦,到了晚上都是要回家去的,那種屬於雇傭的。
吳媽媽有些驚愕,看那樣子,張愛英還以為要在外麵等一會兒,結果吳媽媽直接就請他們進門了。
張愛英都有些意外,趕緊從善如流進門。吳媽媽走在後麵關了門,又往前引路:“老爺帶著少爺在書房那邊讀書,太太在屋子裡整理物什,親家太太、小姐、姑爺,請先到到廳堂坐,我去請太太過來。”
“我給婆母倒上茶就好,吳媽媽你先去通稟母親吧。”薑琬也不是完全的客人,走上前這麼一說,吳媽媽點點頭,快步走開。
薑琬給他們倒上茶水:“娘,對不住啊,您先坐著。”
“你這孩子,跟娘還那麼客氣做什麼?”
沒一會兒吳氏就趕了過來。
“三娘!我的兒!”她急匆匆的,扶著門框,一雙眼就落在薑琬身上,上上下下一通打量,眼圈兒瞬間就紅了。
薑琬也抬起頭,直接往前:“母親!”
就在她幾乎要撲過去的時候,吳氏已經擦了擦眼角,站直了身體:“失禮了,讓親家見笑了。”
吳氏這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仿佛是有個標準模子刻出來的,隻一個照麵張愛英沒來由就感覺一陣不舒服。
她壓下心裡的不適,跟著起身也迎上來:“該是我們失禮了,本就是我們不請自來,沒驚著親家太太才好。”
“來,祿哥兒,這便是你嶽母了,還不來拜見嶽母。”她把身後的喬多祿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