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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斯嬌耐心等她後文。

雪年還在,當著?她的麵喬黎難以說出太直白的話,好似一句都是在汙她的耳朵,便委婉地說:“但置換資源的方式……不太體麵。”

話說到這份上,再不懂也?懂了。

金斯嬌有點?後悔,該讓雪年先回去的。

邊上雪年看著?若有所思,反應倒是很淡定,一副見過大場麵的樣子。

喬黎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繼續下去。

金斯嬌視線移開,問:“所以鳴英是為了掩蓋高層的事把你推出來當擋箭牌?”

喬黎頷首。

這麼一來,鳴英麵臨的問題其實和?野浪一樣,隻不過野浪潛規則的事在圈內已經有了風聲,隨時有可能?事發,而鳴英杯弓蛇影,急著?甩脫嫌疑才把喬黎推出來。

這段日子雪年頻繁上熱搜,大眾的注意力被吸引走,正是渾水摸魚的好時候,隻要等風頭?過去,鳴英又能?洗得?清清白白。

區區一個季禾木居然能?牽扯出這麼多事來,鳴英和?野浪的根已經爛透了。

金斯嬌摁下心緒,凝視著?喬黎,口吻變得?很輕:“你為什麼和?我說這些?”

喬黎無奈道:“為什麼告訴你,有兩個原因?。”

“一,解約在即,我不想再被鳴英利用,這種炒作對我來說並沒?有好處,反而會讓我到處樹敵。”

前?有餘淩,後有金斯嬌,這樣下去她遲早有一天被反噬。

她接著?道:“二,是出於我的私心……”

金斯嬌頓時起了警惕心,生怕她嘴裡?再蹦出個“我挺嗑你倆的”。

但喬黎隻是認真地望著?她:“金老師,你是個很好的人,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和?你做朋友,而不是隻要提及就會被拉到一塊兒對比的對手。”

邊上,雪年垂睫,極淡地笑了下。

金斯嬌反應有點?慢,“朋友?”

喬黎點?頭?,帶著?猶豫看了雪年一眼,掂量道:“你放心,我不會隨便打擾你的,我也?不太喜歡熱鬨,平時都是節目效果……對了,你的私事我也?絕對不會和?彆人說!”

她比了個非常嚴肅的手勢,眼神?堅毅,語氣篤定:“跟薛老師也?不會提半個字。”

態度很懇切,可惜金斯嬌是個融化不了的冰棱子——

她已經夠忙了,和?雪年談戀愛的時間都少的可憐,才不願把時間空間分給彆人。

淩晨各自回房歇下,金斯嬌刷著?熱搜,心情意外?地平靜。

喬黎和?她的詞條早已被擠下榜單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雪年和?她,網友們似乎已經給她倆的關係下了定論,CP熱度空前?,廣場上充斥著?各種聲音:-

麥得?這麼大?是在給《三十天》炒作預熱吧?-

雪年需要炒作?-

鳥媽打架不需要自己?動手,影後替你們上了-

什麼霸道影後愛上我,護犢子忒明顯,淺嘗一口戀愛腦-

真人秀變戀綜,你們金雪CP粉吃這麼好……

嗡。

雪年發來一條消息:早點?睡。

金斯嬌愣了下,回了個“好”字,想把手機放下,卻還想說點?什麼,停頓了會兒,道:“我沒?和?喬老師說過我們的關係,是她自己?猜到的。”

雪年:我知道。

緊接著?,她發了條語音過來,懶懶地說:“我以為你是看我們的熱搜到現在還沒?睡,原來是為了喬黎啊。”

金斯嬌臉一熱,連忙說了句晚安,退出微博,把手機關了。

可心還是跳得?好快-

喬黎的一番話讓金斯嬌隱隱意識到成英和?謝寶貝的關係,或許並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當初Girls組合被雪藏後成員各謀出路,幾人中上升最快的是常棲綜藝節目的謝寶貝,但謝寶貝的事業發展也?並不是一帆風順,當年她以潛規則為代?價換來女主角,但那部劇播出後反響平平,甚至因?為製作粗糙而被劇界協會點?名批評,之後個人發展才改到綜藝賽道。

綜藝節目裡?的可愛人設是她的光環,但作為十八線新人愛豆,沒?有知名度、也?沒?有過硬的專業實力,想踏進?綜藝門檻幾乎不可能?,難度比新人演員出頭?大得?多。

拿這種惡意來揣測彆人卑劣得?過分,念頭?產生的一瞬間金斯嬌正站在鏡子前?,她看著?鏡麵中自己?沾水的臉,分明處處熟悉,卻處處覺得?陌生。

這是她第一次強烈地感?受到,真實的娛樂圈是怎樣一個地方,又會如何迷失、扭曲一個人的心性。

謝寶貝從來不是唯一。

當天她給崔恬打了通電話,告訴她下部戲拍完自己?想停下來休息休息。

崔恬一口應下:“早該休息了。”

金斯嬌坐在庭院的簷下,天空是晴的,太陽不算熱烈,她戴著?耳機,心情平靜,問:“納星的事處理好了嗎?”

“嗯,小陸總今天剛開完會。”

納星一穩定下來,鳴英和?野浪就得?遭殃了,小陸總是個商人,反擊手段異常果斷凶狠。

三日後,野浪、鳴英相繼被爆出潛規則醜聞,為了壓熱搜野浪不惜自爆旗下藝人的戀情,結果不但沒?起到丁點?作用,反而給這場大火又添了桶油。

被爆戀情的是謝寶貝。

身陷潛規則漩渦的,也?是謝寶貝。

瞅準熱點?撲上來的營銷號成百上千,網上種種如雪花般讓人眼花繚亂,“三年工作五年戀愛”“綜藝人設大翻車”等等從互聯網各個角落湧出。

野浪見公關無望索性擺爛,一下子捅出來圈內無數大小黑料:在大眾麵前?立愛妻人設的某導演背地出軌劈腿並轉移財產,某位以流量劇走火的著名男演員片場性騷擾同?組工作人員,粉絲麵前?單純天真的男愛豆私下煙酒都來,還有幾個“單身大男孩”年紀輕輕就得?了病……

吃瓜網友們戲稱這場麵為“515娛樂圈大地震”:“季禾木堪稱娛樂圈‘報喜鳥’,能?不能?讓他回來再爆一個。”

吃瓜群眾的願望很快被滿足,次日,一則關於季禾木當初走後門加入《定天道》劇組的舊聞被翻出來。

《南巷》意外?走紅後季禾木接了一部現代?網劇,合作的女演員是謝寶貝,但季禾木為加入《定天道》放了現代?劇的鴿子,導致網劇臨時被擱置,得?罪投資商。投資商借著?515這把火一口氣抖出十多條有關季禾木背後東家鳴英的料。

高層潛規則,藝人靠炒作上位……連拉皮條這樣的事都出現在光鮮亮麗的娛樂圈,少不了有人要戴上銀手銬。

外?頭?天翻地覆的時候,《六個人的森林》錄製漸漸走向尾聲,度假村內一片安寧。

但這份寧靜在某個清早被打破——薛致安劃船時不小心掉水裡?,連著?同?坐的趙桐和?李星程全部變成落湯雞,回來全感?冒了。

晚上喝了藥,幾人早早歇下,節目沒?拉著?嘉賓們再折騰晚間活動,其餘人得?空三三兩兩地享受個人空間。

金斯嬌除外?。

莊助理通過新聞聽說納星前?段時間出亂子,才知道自己?一直被崔恬瞞在鼓裡?,抓著?金斯嬌前?前?後後問了一個多小時。

應付人的事還是崔恬比較擅長,視頻通話裡?,金斯嬌全程坐在一邊看《六個人的森林》相關物料,有粉絲剪輯了她和?雪年的個人片段發進?CP超話,她拿小號偷偷點?了收藏,原本打算留到睡前?看,這會兒提前?用上了。

那邊兩人一問一答: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這邊錄製都快結束了。”

“還有些收尾工作,”崔恬囑咐,“你好好照顧金老師就好了。”

上回她就這麼說過,莊助理不放心,“這幾天娛樂圈醜聞鬨得?沸沸揚揚的,不會再有什麼意外?吧?”

“那都是鳴英和?野浪的事,和?納星有什麼關係,”崔恬笑道,“彆太杞人憂天。”

莊助理不覺得?自己?是在操沒?必要的閒心,“可是謝寶貝潛規則的事還牽涉到其他人,真不會影響到金老師?”

崔恬安撫她:“放心吧,納星有應對的辦法。”

聽到這兒,金斯嬌稍稍抬頭?,看向屏幕:“什麼辦法?”

崔恬笑了,“看完了?”

莊助理好奇:“看什麼?”

金斯嬌咳了聲,把平板放到一邊,“沒?什麼,”示意崔恬繼續。

崔恬沒?拆穿她:“之前?你和?我們說起謝寶貝的事,現場在酒店試鏡,有個姓趙的工作人員跟你們打招呼,你還記得?嗎?他就是這次爆料野浪潛規則的狗仔。”

“一開始他想拿這件事要挾謝寶貝,但沒?撈著?好處,反而驚動了野浪,才把事情一點?點?鬨大,”崔恬悠然,“現在全網炸開鍋,事情發展超出預料,他兜不住想要甩鍋但找不到下家……”

沒?說話,屏幕裡?莊助理一拍桌,眼睛睜大了,“對啊!他可以幫金老師澄清,金老師拿酒瓶子開人瓢的時候他也?在場!”

金斯嬌思索著?看向崔恬:“你已經安排好了?”

崔恬點?頭?:“拿錢做事,過段時間他就會親自出麵澄清。”

“為什麼要過段時間?”莊助理納悶,“現在熱度正高,不該抓住風口嗎?”

崔恬歎氣:“現在太亂了,彆說澄清,就算有頂流官宣也?不會被注意到,需要等合適的時機……”

所謂的“合適的時機”,是在《六個人的森林》錄製正式結束那一天。

一大早,嘉賓們聚集在會客廳,和?節目組做最後告彆。

薛致安抱完喬黎還想抱金斯嬌,被後者冷酷地躲開了,頗為不滿,擠在身邊嘀咕:“雪年可以,我就不可以。”

金斯嬌:?

喬黎偏頭?過來小聲道:“我什麼都沒?說,是她自己?看的熱搜,我聽她說她還看了你們的cp超話……”

金斯嬌心神?一凜。

但薛致安腦回路清奇,縱使金雪超話的粉絲們列出了那麼多項鐵證,她還是堅持認為金斯嬌和?雪年隻是非常普通的朋友關係,一切都是為了電影預熱。

炒作嘛,她都懂,她也?經常在微博和?喬黎互動,關係倍兒好。

告彆間,崔恬發消息過來,澄清視頻已經公開,正在熱榜上。

金斯嬌點?了熱搜一看,果然在視頻中看到當年那個領著?她和?謝寶貝進?入酒店房間的男人。

姓趙,單名一個超字,名字普通,相貌也?普通,放在人群中毫不起眼,但金斯嬌卻印象深刻。

與此同?時,她也?看見了熱搜榜單第一位:#喬黎解約#

喬黎於今日,和?鳴英正式解約。

金斯嬌側目,喬黎不知何時走到了另一端,正捧著?臉在和?趙桐說話,側臉笑眼盈盈。

長久的注視後,金斯嬌收回目光,發消息問崔恬:趙超會有什麼下場?

崔恬的回複言簡意賅:賭博,拘留-

過去一個月而已,江城正式邁入炎熱的夏季。

機場,星星買了兩杯果茶回來,遠遠看見VIP室前?圍著?人,心中暗道不妙,行?程漏了!

仔細一看,有點?不太對,好像不是特地趕來送機的粉絲,裡?頭?還有些四五十歲的麵孔。

這些是……路人?

VIP室,雪年淺笑著?簽下自己?的名字,把機票遞回去。

對麵和?她同?齡的影迷感?動地接過簽名,把自己?四五歲的女兒往前?推了推,鼓勵道:“快,謝謝雪年阿姨。”

小姑娘紮著?兩個小細辨兒,臉頰肉嘟嘟,小手攥著?,怯生生地喊:“謝謝雪年阿姨……”

雪年笑容未變,彎腰捏了捏她的小臉蛋,柔聲道:”真乖,叫什麼名字呀?”

“小、小池……”

“小池?名字真好聽,是媽媽給你取的嗎?”

雪年身邊坐著?一抹格格不入的身影,大熱天,穿著?外?套戴著?帽子,看不清麵龐,身形清瘦挺拔,有路人好奇地打量,這人把帽沿往下拉了拉,瞧上去非常自閉。

叫小池的小女孩也?注意到這個奇怪的人,歪頭?看了眼自己?的母親,無師自通,仰頭?朝帽沿下那張精致漂亮的臉可可愛愛地招手:“姐姐好。”

聲音軟軟糯糯,聽得?人心都化了。

可惜坐那兒的姐姐隻是冷颼颼地回了兩個字:“你好。”

周圍路人一陣唏噓。

雪年忍笑,把小女孩拉過來,輕聲道:“阿姨的助理好像有點?兒怕生,是不是?”

小女孩聽不太懂,“助理”姐姐反應冷淡她也?感?覺不出什麼,高高興興地抱了下雪年的胳膊,回她媽媽那兒討糖果去了。

直到登機落座,雪年還在回想VIP室裡?的小女孩。

身邊,金斯嬌掀了帽子,小臉白皙又精致,低眸回工作上的消息。

雪年:“姐姐?”

金斯嬌一頓,看過來,眼神?茫然:“什麼?”

雪年視線從她唇上掃過,想了想,莞爾道:“沒?什麼,晚上再說吧。”

晚上?

金斯嬌放下手機想要追問,同?時雪年的手機卻響了一下。

兩人不約而同?地垂眼。

一條隻有兩個字的消息彈窗,亮在手機屏幕上。

消息來自孟沈:

過了。

第107章 晚上不忙

《三十天》過審, 孟沈提出要聚餐。

當天中午回到北城家?中,金斯嬌正?整理行李箱內的衣物,兜裡的手機忽然響起一連串提示音。

掏出來一看?, 她?被拉到一個幾人小群裡, 群裡正?刷刷刷地彈消息。

孟沈:橫雲飯店

孟沈:六點

孟沈:@雪年@金斯嬌

群裡除金斯嬌以外還有三個人, 孟沈、雪年,以及一個頭像陌生的ID。

金斯嬌站在衣帽間, 莊助理拎著兩件衣服進?來, “金老?師, 這兩件放哪兒?”

她?把手機收起?來,“給我吧。”

下午金斯嬌去?了趟公司。

處理完工作, 崔恬捧著束花從門外進?來, 道?花是粉絲送的, 讓人送到公司樓下大廳,她?路過正?好順手帶上來。

卡片上寫著“殺青快樂”,落款是鳥媽,還畫了幾個手工塗鴉。

崔恬每次看?見“鳥媽”這稱呼都想笑,“又是個媽粉。”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金斯嬌出道?時年紀太小, 給粉絲的印象一直都是未成年的小孩子, 分明演過幾部偶像劇了,粉絲卻始終“女鵝”“寶寶”地叫她?,這要是等《三十天》上映, 那?麼多吻戲床戲媽粉們還不?得炸了。

“我聽說《三十天》送審有新?進?展?”

金斯嬌點頭:“孟導上午來消息, 說過了。”

崔恬愣了下,臉上一空, 一下子從座椅裡站起?來,聲音裡出現一絲罕見的顫抖:“過、過了?”

須臾, 她?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遮掩地扶了下額。

起?猛了,眼?黑。

崔恬自言自語地去?摸手機,“我看?看?電影節還要多久……”

《三十天》這類特殊題材的文藝片在國內沒有市場,奔的就是國際A類電影節去?的,孟沈作為近些年常出沒在首頁影評中新?銳導演如果?能在三十出頭的年紀拿下國際大獎將在整座影壇史上留名,再加上這部電影甚至有影後雪年坐鎮……

崔恬深吸一口氣,再看?金斯嬌時眼?神都變了。

金斯嬌:“怎麼?”

“沒事沒事,”崔恬扶桌坐下,“除了過審,孟導還說彆的了嗎?”

“今晚要聚餐,在橫雲飯店。”金斯嬌看?了眼?時間,還早,來得及。

崔恬表情微妙:“雪年也去??”

“嗯……”

崔恬一臉我都懂,“需要小莊送你嗎?”

“不?用。”

“結束要接嗎?”

“……我自己開車。”

崔恬了然?,無比自然?地說:“那?晚上記得彆喝酒啊。”

金斯嬌從她?話裡聽出暗示,麵色淡定,巍然?不?動,“下部戲的時間定了嗎?”

“目前還沒接到消息。”崔恬道?。

下部戲是納星自己的製作團隊,女主角已經定下了,原計劃要在六月份進?組集訓,但?因為這段時間亂子太多進?度有所擱置,進?組時間大概得往後延推一兩個月——這部戲的最大投資方是納星集團,上上下下都是自己人,完全耗得起?。

“趁這機會你好好休息吧,除了工作上的事我儘量不?打攪你,不?過你記得偶爾更新?下動態,彆讓粉絲們乾等著。”

“知道?。”

515過去?,娛樂圈一地雞毛,各方公司和藝人都夾緊尾巴不?敢當出頭鳥。

趙超的澄清視頻掛在網上,讓金斯嬌上了一次低位熱搜,詞條是:#金斯嬌開瓢#

光看?這五個字像是她?私下跟人乾了一仗頭破血流。

時隔一個多月更新?微博,私信和評論區湧來許多路人,也有很多新?粉,但?一半以上是被cp吸引來的,隨處可見頂著雙人頭像的ID。

金斯嬌更新?的是張照片,粉絲送來的玫瑰花束,鳥媽們集合在評論區嗚嗚嗚,她?抽空回複了一兩條,不?小心又踩著個CP粉。

對方的頭像十分普通,ID叫“長腿靈緹貝拉”,評論是:“嬌嬌看?見卡片上的留言了嗎?”

金斯嬌回複:“看?見了,謝謝。”

等這層樓裡的樓中樓數量短短幾秒蹭地暴漲,她?才意識到這位也是cp粉,不?過主頁比其她?人收斂得多。

晚上到了橫雲飯店,金斯嬌見到了群裡那?個頭像陌生的第四人,納星娛樂的小陸總,此前金斯嬌和她?打過兩次照麵,一次在公司,一次在話劇院,沒來及說上幾句話。

金斯嬌來得稍早,雪年和孟沈還沒到,坐下後陸嘉熟練地給她?倒茶,看?來是經常來這兒。

“聽雪年說你殺青了?”

金斯嬌道?著謝點頭。

陸嘉溫和地問:“綜藝錄製還順利嗎?”

“順利。”金斯嬌惜字如金,說完添上半句,“多謝陸總關心。”

陸嘉就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你和雪年在一塊兒話也這麼少?”

比這稍微好點,但?也不?算多,金斯嬌對上陸懷玉都是個鋸嘴葫蘆,更彆提小陸總。

身後的門被打開,金斯嬌沒注意到。

陸嘉視線動了動,忽地問:“你最近有時間嗎?”

“怎麼,小陸總想拐小孩?”一道?熟悉的聲音搶在金斯嬌回答之前響起?。

金斯嬌循聲回頭,便見雪年倚在門邊,姿態隨性鬆弛,眉眼?中笑意淺淺,“欺負小孩,真壞。”

陸嘉挑眉:“問兩句話也算欺負?”

雪年走過來,“拐小孩怎麼不?算欺負。”

金斯嬌下意識起?身,雪年在她?肩頭輕輕搭了下,帶著她?坐下,靠過來溫聲道?:“什麼時候到的?”

“剛到不?久。”金斯嬌目光還沒從她?身上挪開。

“一個人過來的?”

“嗯,我自己開的車。”

“怎麼沒讓莊助理送你?”

……

對麵的陸嘉看?著這兩人旁若無人地搭話,搖頭喝了口茶,歎著氣給孟沈發?消息:人呢?

孟沈回:樓下呢,堵車剛到,這麼急?

陸嘉抬眼?看?向對麵,打字:很急。

孟沈莫名其妙。

陸嘉:快被秀死了。

孟沈一到,氣氛熱鬨了。

——何止熱鬨,喝了點酒,孟大導演杵著根筷子當金箍棒,分分鐘要上天。

“我熬了一晚上沒敢合眼?,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早來消息差點撅過去?!”孟沈抱著陸嘉哇哇哭,控訴自己這段日子以來的嘔心瀝血,“哪個導演有我這麼當娘當爹還帶當孫子的,飯局吃得老?娘錢包都空了那?幫死老?頭子愣是卡著不?讓過,我都想報警把他?們給抓了!”

陸嘉揉崽子一樣給她?順毛:“這不?是拿到標了嗎,也算順利,好事多磨嘛。”

孟沈頂著熊貓似的眼?妝往她?衣服上蹭,陸嘉眼?角一抽,忍著把人推開的衝動,笑容不?減:“孟沈,不?早了,要不?我讓秘書?送你回去??”

孟沈頭也沒抬:“還是你好,雪年那?個沒人性的隻會敷衍我……”

沒人性的雪年在對麵優雅地嘗了口夏糕,意外發?現味道?不?錯,夾了一塊兒給金斯嬌,輕聲問:“吃飽了?”

金斯嬌點頭,但?還是把糕點吃了。

雪年拎起?小瓷壺給她?倒茶,邊倒邊說:“吃這麼少,回去?我給你做點宵夜。”

沒人盯著金斯嬌就不?愛吃飯,這毛病得好好改,不?能慣著。

金斯嬌聞言立刻把麵前的小碟子端過來,“不?用,我再吃點兒。”

雪年無聲偏頭,看?了金斯嬌一會兒,她?湊過去?,到金斯嬌耳邊,用極輕的聲音地說了幾個字。

沒關係,我晚上不?忙。

“……”

金斯嬌一默,耳朵飛快地紅了。

那?端的兩人還在糾纏,一個發?酒瘋一個忍耐,小陸總那?一身昂貴的定製衣服被蹭得滿是痕跡,眼?瞧著裡頭也要遭殃,終於忍受不?了給秘書?打電話,讓對方立刻上來把孟沈送回去?。

秘書?上來了,看?著醉過去?醒不?來的孟沈直傻眼?:“陸總,送、送哪兒?”

陸嘉皺著眉頭把外套脫了,隨便報了個地址。

一邊的雪年抬眼?,撐起?臉頰慢條斯理地問:“送到你那?兒去??”

“你知道?她?住哪兒?”陸嘉反問。

雪年理不?直氣也壯:“不?知道?。”

陸嘉差點被她?氣笑,抖了抖,把外套搭在胳膊上,“行了,不?早了,我也得走了,明天還得上班。”

說著她?讓秘書?扶好孟沈,秘書?連忙上前,動作麻利。

“辛苦小陸總。”雪年意味深長地招手。

金斯嬌也跟在她?後頭和兩人說再見,十分聽話。

走到門邊,陸嘉忽然?回身道?:“陸老?師想見見你們,哪天有空,約個時間?”

“我說你今晚怎麼過來呢。”雪年笑眯眯的。

陸嘉和她?視線一碰,挪開眼?:“話我給你帶到了,見不?見是你們的事,自己聯係陸老?師去?啊。”

說罷,領著秘書?和孟沈,走了。

雪年含著笑低頭喝茶。

金斯嬌察覺到她?的心情,思索著問:“要去?見陸懷玉老?師?”

“你呢,想去?見她?嗎?”

金斯嬌頷首:“上次回北城在話劇院沒見到,不?知道?她?最近還忙不?忙。”

“還沒到期末,學院應該挺忙的,等七月放假了再說吧。”

金斯嬌應聲。

吃得有點多,她?多喝了好幾口茶,雪年坐在一邊看?著,過了小會兒,彎眼?問:“明天有工作沒?”

金斯嬌抿唇,杯沿從唇邊移開,“沒有。”

“後天呢?”

“……也沒有。”

雪年噙笑:“今晚呢?”

金斯嬌沒出息地垂睫,看?著麵前的空杯子,小聲回答:“沒有。”

第108章 天還沒亮

北城的夜晚繁華而炫目。

車流擁擠在道路上, 燈光明閃,聲如暗潮,

車窗稍稍降下?, 喧囂都市的氣息隨風灌入進來, 金斯嬌停了停, 把車窗嚴實?地關上了。

有點吵。

錄綜藝習慣了度假村夜晚的幽靜清涼,回來後居然有些不適應。

前方紅燈大概還要等半分?鐘, 副駕駛座上的雪年?托起臉頰, 似有似無地歎氣。

金斯嬌偏了偏頭, “有點堵車,困了你可以先休息會兒。”

雪年?看她, “不困, 才?九點多鐘。”

“……好。”

金斯嬌不太敢和?她對視。

眼瞧著紅燈倒計時?數字越來越小, 金斯嬌背脊筆挺,兩手搭在?方向盤上,目光直視前方,嚴謹的姿勢簡直可以納入年?度優秀駕駛學員合集。

車內的狹窄空間?很容易令人產生些隱秘的遐想,更何?況她們之前在?車裡親過抱過。

雪年?似乎感受到她的緊張, 開口道:“之前你六月份有進組的計劃, 推遲了?”

金斯嬌說是,“大概要延遲一兩個月。”

雪年?沉靜地“嗯”了聲。

嗯?

金斯嬌想著她是不是還有什麼話要說,等半天卻?沒等來後文, 終於憋不住看了眼雪年?。

雪年?撐著臉, 也正看著她。

金斯嬌:“……你呢?”

“我什麼?”

“你接下?來,有工作嗎?”

“我想想……”

雪年?沉思。

金斯嬌豎耳, 便聽見她道:“應該沒有,我跟蘇榭請了長假, 留時?間?來好好談戀愛。”

“……”

車內光線昏暗,金斯嬌在?看不見的角落用力掐了下?手心,把多餘的精力發泄出去,絕不讓自己臉紅得太明顯。

答不是,不答也不是,等到綠燈亮起,前方擁堵的車流開始緩慢移動,金斯嬌乾巴地“噢”了下?,好像這樣就能掩蓋掉她的不自然。

第三次踏進雪年?的家,金斯嬌依舊忐忑得不知道該往哪兒落腳。

正好莊助理來消息說《六個人的森林》今晚更新了最新一集,問?她看沒看,金斯嬌便裝作很忙的樣子坐在?沙發上回消息,實?際餘光一直跟著雪年?的身影打?轉,完全不知道自己回複了什麼。

雪年?端了一杯牛奶過來,“不是說今晚沒工作?”

金斯嬌把牛奶接過去,掩飾道:“莊姐說六森今晚更新了……”

雪年?眉心一蹙:“你想看節目?”

當然不想!

金斯嬌在?心中無聲道,好不容易有二人世界的機會,才?不要!

可惜雪年?誤會了她的沉默。

“好吧好吧,”雪年?無奈地開了客廳投影,還貼心地幫金斯嬌選了節目,確認是六森今晚最新更新的那集,“記得彆看太晚。”

聽她語氣是要走?,金斯嬌心裡一咯噔,連忙仰頭問?:“你去哪兒?”

綜藝節目裡的人聲已經?響起了。

雪年?看著她揚眉,“去洗澡。”

金斯嬌:“……”

這一晚上,心情忽上忽下?,比坐過山車還刺激。

雪年?去拿衣物準備洗澡,金斯嬌坐在?客廳,目光一路尾隨,跟著她到起居室,到走?廊,再到浴室……

門?唰地拉上,金斯嬌像被人狠狠敲了下?,匆匆收回視線,口乾舌燥地喝了口杯中的水……奶?

雪年?特地為她準備的,睡前助眠。

金斯嬌喝了半口,牛奶在?她飲食範圍內,也不怎麼抗拒,但今晚不知為何?入口後口感又澀又膩,難以下?咽。

二十三歲,她不是小孩兒,雪年?沒必要每次睡前都給她準備一杯牛奶。

更何?況……

金斯嬌把剩下?的大半杯牛奶放到一邊,扭頭看向某不知名方向。

今晚她一定睡不安穩-

雪年?出浴室時?客廳的主燈是關著的,隻有通往起居室的走?廊燈還亮著。

昏暗中客廳的巨幕投影在?明滅閃爍,節目還沒播完,雪年?挽起半濕的頭發走?下?台階,“嬌嬌?”

沙發上,金斯嬌迷迷糊糊地發出一聲“嗯”。

雪年?以為她是等著睡著了,走?進正想調侃,鼻間?卻?捕捉到一股淡淡的酒氣。

茶幾?上擺著開塞的紅酒瓶和?一隻高?腳杯,杯子裡剩餘半寸紅。

她愣了下?,回頭看了眼島台櫥窗的方向。

金斯嬌撐著胳膊起身,含糊地問?:“雪老師?”

投影的光芒灑在?她身上,臉頰像熟透了,脖子到鎖骨也是紅的,長袖衫的衣領和?衣袖發皺,頭發也亂,半困半醉。

“這是喝了多少——”

雪年?拿起紅酒瓶掃了眼,瓶子裡沒消耗掉多少,是金斯嬌酒量太低,加上烈紅度數高?,喝了半杯就醉了。

她好氣又好笑,放下?酒瓶,在?金斯嬌額頭輕輕彈了下?,像是懲戒。

“哪兒來的偷酒小賊,喝醉了倒頭就睡?”

金斯嬌捂了下?額頭,不算清晰地向雪年?道歉,說完深吸一口氣,倚著沙發背,仰頭一動不動。

雪年?低眸:“嬌嬌。”

金斯嬌喉間?逸出模糊的一聲。

雪年?低笑,醞釀間?吐出一句和?她氣質極不相符的話:“真是酒壯慫人膽……”

金斯嬌喝醉也不鬨騰,安安靜靜的,乖得要命,反倒讓雪年?不舍得對她做些什麼。

雪年?開燈,把投影關了,又挨個將茶幾?上的酒瓶酒杯統統收拾掉,這過程中金斯嬌就坐在?一旁聽話地看著,眼中有醉意,但意識並不模糊,偶爾雪年?問?話她還能有條理地搭上一兩句。

等雪年?洗完手再回來,金斯嬌抱著手機指尖忙活個不停,雪年?從背後看了一眼,又在?拿小號轉發她的微博,不停地存照片。

她把手機從金斯嬌手裡抽走?,“人就在?你身邊,不如抬頭看看?”

金斯嬌順著仰頭。

雪年?看見她眼裡碎光忽閃,心念稍動,爾後又為自己趁人之危的想法感到不恥,無可奈何?地揉揉金斯嬌的頭發,重重歎息:“等到猴年?馬月……困不困?”

金斯嬌望著她,乖順道:“嗯。”

雪年?就把她帶去了自己的臥室。

前兩次金斯嬌來留宿她就想這麼做,但次日要趕飛機,雪年?怕她睡不好,才?安排她到客房休息。

今晚倒好,不用擔心明天趕不上飛機,能光明正大地把金斯嬌忽悠到自己的房間?,雪年?反倒睡不著了。

夏天的夜晚,總有些不安分?的隱念作祟。

把金斯嬌哄睡著,雪年?坐在?床沿邊凝視這張精雕玉琢的臉龐,指腹在?金斯嬌耳畔碰了碰,把一兩縷淩亂的發絲理好。

心軟得一塌糊塗。

想喚一喚她的名字,又怕吵醒她,喜歡一個人的心情總是渴望又克製。

千言萬語化為一聲淡笑,雪年?替她將薄被掖好,輕手輕腳地出去,關上房門?。

客廳主燈亮著,雪年?過去換成昏暗的廊燈,打?開投影,挑了部老電影,坐在?長沙發上靜音觀看。

事故後遺症,她習慣開著燈睡覺,最好身邊還有點兒低低的人聲。

醫生說這樣會導致睡眠質量不好,長期下?來容易神經?衰弱雲雲,雪年?卻?覺得挺合適——她也並不是時?時?刻刻都成熟理智,偶爾耍耍小性子有助重回十八歲。

可今晚金斯嬌就在?她的房間?,躺在?她的床上……

雪年?睡著也不安穩。

夢中一會兒是暴雨,一會兒是雷鳴,高?速行駛的車輛在?雨幕中翻滾,救護車的鳴笛貫穿夜幕。

當逝者死白的麵孔出現在?視野裡,雪年?倏地睜開眼,徹底從夢中醒過來。

“……”

“雪老師?”金斯嬌彎著腰,眼神擔憂。

雪年?眸光微動:“嬌嬌。”

“是我,”金斯嬌用手指碰了碰她的額發,“又做噩夢了?”

她身上衣服換了,是雪年?原本替她準備的換洗衣物,從頭到腳有水氣,看樣子是醒來受不了滿身的酒味,第一時?間?去洗了個澡。

雪年?總算知道夢裡那淋漓的雨聲從何?而來,心緒漸漸鬆弛下?來,發現投影不知什麼時?候被關了,便問?:“什麼時?候醒的?”

“三點多鐘,”金斯嬌眉頭皺著,“現在?四點多,天還沒亮……你還能睡著嗎?”

雪年?懶在?沙發上,一副不願動的架勢,“再歇會兒吧,酒醒了?”

金斯嬌啞了下?。

雪年?剛醒,骨頭縫裡都透著懶,但調戲人的精力是半點不少,“從哪兒找到酒的,趁我不在?就乾壞事?”

“上次無意看見櫥窗裡有酒,”金斯嬌悶聲解釋,“我沒喝多少,隻有小半杯。”

但她還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雪年?配合地應聲。

金斯嬌還惦記著她剛才?做的噩夢,不放心,低聲問?:“又和?上次一樣嗎?你是不是每晚都睡不好?”

“當然不是,隻是偶爾。”

雪年?躺靠著,手勾了下?金斯嬌的腰,後者一時?不備被她帶倒,身子壓上去,嚇得一激靈,生怕傷著她連忙撐起胳膊——

“彆動。”雪年?道。

金斯嬌就停下?所有動作,當真一動不動了。

雪年?:“讓我抱抱。”

金斯嬌靠過去。

雪年?一笑:“這麼聽話。”

腰被摟住,金斯嬌身體有一瞬的僵硬,不甚明顯,但還是被雪年?捕捉到,下?方便傳來意味不明的安慰:“彆怕,我不做什麼。”

金斯嬌:……

是她想做什麼。

她低著頭,咬唇不說話,以為雪年?隻是做了噩夢想要抱一抱,沒想到過了幾?秒,懷抱暖了,雪年?忽然碰了下?她的耳畔,問?:“我的床睡著還舒服嗎?”

金斯嬌心跳砰砰不停,氣息有點亂,“我、我醉了,忘記了……”

扯謊。

醒來時?她發現自己睡在?雪年?床上,愣是清醒地裹著被子多賴了半個小時?沒舍得下?去。

分?明房間?的沒一樣東西是她熟悉的,她看了卻?覺得樣樣親近。

“這樣啊,”雪年?唇瓣有意無意地碰她,“那要不要回床上再躺會兒,正好天還沒亮。”

金斯嬌被撩得春心與賊心皆動,抓著沙發的手漸漸鬆了力氣,當雪年?的吻啄到她唇上,她閉上眼睛,意動地回了一下?。

雪年?停下?來,金斯嬌猜她大概是在?看自己,眼睛越發不敢睜開。

“嬌嬌。”雪年?叫她。

金斯嬌耳根酥麻,囁聲說:“不回床上,也可以……”

這一句耗費了她所有的勇氣,之後口中再沒有一句像樣和?完整的話-

溫熱的觸感落在?耳畔、臉頰、唇角……

沙發上,兩人身體緊貼,金斯嬌呼吸又急又亂,她在?情事上毛毛躁躁,力氣有餘耐心不足,雪年?白皙的頸窩處被她弄出好幾?點痕跡,乍看如同落在?雪上的粉梅。

雪年?下?頜微抬,金斯嬌本能地想把她留住,追著過去咬了下?,雪年?口中嘶了聲,捏捏她的腰,“怎麼又咬人,教你的都忘了?”

沒咬在?唇上,金斯嬌湊過去在?她唇下?一啄,啞聲說對不起。

她好像不太能控製自己的力氣。

第109章 彆咬自己

客廳的?主燈還亮著, 怕又傷著雪年,金斯嬌手忙腳亂地撐起身,給彼此讓出些喘息的空間。

雪年順之?直起腰, 湊過去吻了吻她的?鼻尖, 伸手貼撫著她的?臉, 指腹輕緩地摩挲著掌下金斯嬌滾燙的?臉頰,目光不動, 深鬱的眼眸中藏著無形的?浪潮。

“彆緊張, 慢慢來。”

修長泛涼的五指緩緩向下移動, 金斯嬌感到羽絨般的?癢意,沿著她的?臉側水一樣下滑, 到她喉間、到她鎖骨, 然後打了個轉, 攀上她的?肩頭,若有如無地揉撫著,回到她的?耳畔。

雪年始終凝視著她的?雙眼。

對視間似乎有一團烈焰撲開,兩人的?體溫以對方都能感知到的?速度飛快攀升。

金斯嬌從沒見?過雪年這副模樣,眼中飽含情意, 從頭到腳, 每一根彎曲的?發絲,每一寸肌膚都裹在情丨欲裡,僅僅是?這樣簡單地偏仰著頭也?莫名昳麗。

金斯嬌對這潑天?豔色抵抗不了分毫, 烈火沿著她耳後四躥, 燒得四肢百骸齊齊發燙,她顫聲喚了下雪年, 沒叫敬稱,而是?直呼其名。

雪年手上的?動作?便緩了幾分, 嗯聲回應著,手指插進她發間,與她額心抵著額心,漫長?地呼吸。

閉目間。

很慢,很靜,很溫暖。

金斯嬌也?很想吻一吻她。

她說不清這是?種怎樣的?感覺,心好像沉進了比海還要深的?地方,身體卻浮在陽光下。

天?空,雲層,耀日……一幅幅花火般短暫的?畫麵從她腦海中穿梭過,拚湊出一個大概的?印象。

是?那天?她們?從江城回來,飛機起飛後穿過雲層的?那刻,金斯嬌產生了一個非常好笑且幼稚的?念頭:她想要是?這班航班不幸出了意外,死亡來臨她要做的?唯一件事就是?抓緊雪年的?手。

她也?的?確這麼做了。

當時雪年正在休息,金斯嬌偷偷把她的?手牽住,雪年睜開眼,輕輕地問怎麼了,金斯嬌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雪年就平和一笑,與她十?指相扣,孩子氣地晃了晃。

那一瞬間的?感覺就像現在,整個世界都在懸浮,唯有她的?心緒不斷下沉,沉到地下還不夠,還要紮根,要生長?,要蔓延,要密密麻麻地占據她心臟的?每個角落,開出擁簇的?花與果實:

“我?愛你。”金斯嬌牽著雪年的?手說。

雪年笑了,從唇角到眼尾,無一不流露著歡愉,金斯嬌重新抱住她,好像抱住了全世界。

她們?還是?回了房間。

四點多鐘,天?色尚黑,窗簾與門都緊閉的?臥室裡隻亮著一盞昏黃的?夜燈,映照著旖旎的?一角。

解開雪年的?衣領時金斯嬌手抖得厲害,雪年見?狀靠著枕頭和她搭話,不斷緩解她的?緊張:“之?前有過嗎?”

金斯嬌緩緩道:“夢裡……算嗎?”

雪年啞了下,笑著去揉她的?腰,“夢裡和我??”

腰軟就沒力?氣,金斯嬌不得不分出一隻手把她的?胳膊摁回去,單手解她的?衣扣:“和你。”

她隻有這麼一個喜歡的?人,就差到瘋魔的?地步,夢裡當然什?麼都做過。

最後一粒扣子解開,金斯嬌沒看去雪年的?眼睛,直接壓下來吻她的?肩和鎖骨。

金斯嬌的?手吊帶下方鑽進去,不敢太用?力?,隻是?虛虛地撫著,嘴裡說著些笨拙的?情話。

雪年的?鼻息一點點變亂,眼神也?開始漸漸變化。

漆黑中的?一簇亮,如同破曉前的?夜,昏暗深邃,但藏著無邊的?明光,召示著即將到來的?黎明。金斯嬌無意抬眼,頃刻便陷進她的?眼中去,忘了自己該做什?麼,直到雪年抱住她的?脖子,金斯嬌壓下來與她交換氧氣和溫度。

她的?頭發被雪年碎碎地撩開,清冷的?眉眼露出來,眉心皺著,雪年笑著觸碰她的?唇瓣:“不會了?”

“……我?怕弄疼你。”

“不試試怎麼知道疼不疼?”

雪年拉著她的?手腕,往下落。

金斯嬌從不知道,人居然可以軟得像一團雲。

一團潮濕的?雲。

用?力?便是?淋漓的?水,被風拍著,被雨裹著。

雪年在浪潮中仰著頭,喉間動著,微微吐息。

金斯嬌低頭去吻她的?脖子,落下卻變成帶著侵略意味的?磨咬,沉緩的?笑聲從雪年胸膛震出來,如同心跳一樣震撞著金斯嬌的?掌心。

她想讓自己平息下來,手上力?氣又無意識地加重,掌下雪白的?身體就多出幾抹化不開的?粉,顏色飄在不知名的?河流裡,隨著潮勢而蕩漾。

耳畔私語綿綿,一切深深淺淺……

潮聲在天?色欲曉時攀至巔峰。

金斯嬌想碰一碰雪年的?腿彎,卻被壓著脖子拉過去,蒙頭糾纏。

舌尖緊澀,力?氣與氧氣被剝奪,這是?個瀕臨窒息的?深吻。

一吻畢,雪年汗涔涔的?額抵著她的?肩窩,久久不說話,金斯嬌感到她仍然在顫栗,好似承接了一場瓢潑暴雨,濕遍全身,寸寸痙攣。

她就跪在雪年身側,低身用?儘力?氣牢牢地抱緊她,不給她一絲墜落的?機會。

過去許久,翻湧的?氛圍漸漸平靜,臥室裡終於?響起人聲。

“累嗎?”雪年問。

嗓音仿佛從紅酒裡撈出來,沙沙的?,帶著迷惑人的?甜與饜足。

“不累。”金斯嬌低聲說。

她把一旁揉得發皺的?薄被拉過來給雪年蓋上。

出了太多汗,吹著冷空調很容易感冒。

床上還窩著衣服,金斯嬌想順手收拾了,被雪年叫住,“過來。”

她靠過去,雪年掀開被角,把她拉進懷裡,止不住地吻她。

迎合著,雪年在昏黃的?燈光下拿欲色浮沉的?眸子看她,金斯嬌腦子裡很合適宜地閃過一個詞:風情萬種。

“還要嗎?”她意動。

“你不想?”

金斯嬌一愣,一時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雪年的?手從她肩頭滑下去,撩開一圈圈漣漪,金斯嬌一顫,連忙抓住她的?手腕,“等等……”

雪年要幫她做這些?

她喜歡雪年這麼多年,經年夢裡如何親熱、如何纏綿,獨獨沒夢到過雪年反過來取悅她——金斯嬌的?氣息眨眼間就錯亂了。

雪年將她的?手挪開,一點點撫揉她,“在想什?麼?”

金斯嬌呼吸抖動,眼睛不知該看哪兒。

想到接下來即將要發生的?事,她眼眶通紅,血脈僨張,全身燒成緋色,隻能從喉間擠出混沌的?字眼兒。

聽?著不像回答,更像是?哼吟。

……

清晨,幾縷不慎逃逸的?日光從窗簾縫隙間灑進來,落到床沿邊,映照著床尾淩亂半掛著的?衣衫。

一隻骨骼分明的?手緊緊攥著衣料一角,將衣服扯弄得一團糟糕。

往上,清瘦的?手腕上滿是?痕跡,吻痕,齒痕,咬痕……

柔軟處一深,金斯嬌口中嗚咽了一聲,慌忙把手腕遮到嘴邊,又想咬下去——

被雪年擋住了。

“聽?話,彆咬自己。”

金斯嬌偏過頭,唇抿得好緊。

雪年吻去她額頭的?密汗,手插在她發間,捧著她的?臉頰,吐氣如絲,“隻有我?能聽?見?,沒關係的?……”

雪年哄人的?功夫一流,金斯嬌被蠱惑著,唇間鬆開縫隙,小聲而急促地喘息,斷斷續續。

雪年壓在耳畔喚她的?名字。

嬌嬌,嬌嬌。

金斯嬌毫無抵抗力?,在混亂中回應她。

她聽?見?雪年不斷變著稱呼,從嬌嬌,到全名,再到金老師……

某一刻,聽?見?一聲呢喃般的?“姐姐”,金斯嬌脊背一顫,失控地咬在雪年肩頭,一下子失聲,如墜雲端。

“雪年……”-

床上亂得像打過幾場架。

床單皺著,枕頭倒著,內外衣衫亂糟糟地掛在床沿邊,幾件上還沾著黏膩的?水意。

金斯嬌被吻得窒息,連抬頭的?力?氣都沒了。

接近半個小時的?安撫和親昵過去,身畔窸窸。

雪年赤腳下床拿了兩件乾淨的?睡衣,一件自己穿上,另一件搭在手上,回來在床邊坐下,低頭看著金斯嬌。

烏發沾了汗,黏在脖子和臉側,她沒去管,也?不說話,始終隻是?垂首輕笑著。

金斯嬌看見?雪年眼裡帶著光,視線移了移,又看見?她頸間的?吻痕,還有肩上、鎖骨、胸前……種種映襯在膩白的?肌膚上,醒目刺眼。

金斯嬌不作?聲地把手邊的?衣服拉過來,擋住眼睛。

雪年笑著攔她,“臟了,有乾淨的?衣服。”

她知道有乾淨的?衣服,隻是?她自己還臟著。

“我?還沒洗澡……”

金斯嬌的?腦袋還被衣服蒙著。

雪年微微彎腰,靠近問:“我?也?沒,要不要一起洗?”

衣服底下的?腦袋頓時一僵。

一起?

雪年壞心眼兒,“還有力?氣起來嗎,我?扶著你?”

再聽?下去心臟要炸了,金斯嬌匆匆翻身,裹緊被子,悶著小聲說:“天?亮了。”

天?早亮了。

剛亮的?時候她倆還在床尾吻得難舍難分,這話題轉移得太生硬,小心思好明顯。

但雪年看穿不說穿,還是?很配合:“是?不早,快七點了,餓不餓?”

金斯嬌短暫反應,搗頭:“嗯。”

雪年就笑了。

衣服被掀開,光灑進來,金斯嬌不由閉上眼睛。

額心一熱。

溫熱而熟悉的?觸感,在眉間停留了好一會兒。

吻完,雪年係好衣帶,徐徐起身:

“我?去給你做早餐。”

第110章 白日宣yin

金斯嬌是在雪年洗完澡去準備早餐後才進的浴室。

衣架上掛著雪年提前幫她拿來的衣物, 貼身的,乾淨合適的一套。

淋浴時霧氣?繚繞,金斯嬌有所感應地抬頭, 用手掌抹開鏡麵的水霧。

身上有許許多多的痕跡, 顏色不算重, 大多隻是吻痕,但被她自己?又抓又咬地折磨的那條手腕, 上頭齒印清晰、青青紫紫的, 簡直像遭了虐待。

眼前又浮現出種種, 雪年柔軟的身體,深邃的眼眸, 濕燙的唇舌……

愛與欲交織, 最讓人難以抵抗。

“嘩”的, 金斯嬌朝鏡子潑了一掌水。

模糊掉鏡麵,仿佛這樣她就不會再回想那些畫麵。

光想想她就覺得熱血上湧-

早餐做好,金斯嬌正?好洗完澡。

穿著雪年的襯衫走出來,頭發半乾,金斯嬌一邊拿乾毛巾擦拭頭發一邊走下台階。

夏日清晨, 一切明媚, 陽台上的綠植沐浴在入窗的陽光下,餐廳裡?傳來食物的味道。

雪年走出來,“洗完了?”

洗完澡, 她換的上衣十分素淨, 款式也簡單,領口?偏低, 開到?鎖骨以下的位置,彎曲長發鬆散地簪著, 顯得頸部線條更加修長。

也顯得脖間的吻痕與咬痕格外醒目。

“嗯。”

沙發上坐著的金斯嬌手上力氣?漸漸加重,頭發亂得像剛出窩。

雪年看不下去,過來幫她擦頭發,金斯嬌把毛巾交過去,手搭在膝蓋上,不作聲地挺直腰。

雪年手指插在她發間,低聲道:“怎麼不說話?”

金斯嬌不動:“……說什麼?”

“說什麼都好,餓了沒,吃完飯打?算做什麼,今天有沒有什麼計劃。”

雪年原是打?算去觀察金斯嬌臉上的表情?的,視線一落,卻看見她搭在膝頭的手腕上的青紫齒痕,眼底不由掠過一絲疼惜,語氣?卻未變:“剛結束就這麼冷淡,你這樣會讓我懷疑是不是自己?技術太差……”

金斯嬌眼睫明顯地抖了下。

為?雪年這麼自然地說起床上情?事。

雪年彎腰,在她耳邊輕聲道:“剛才我去查了下,她們說第一次都會有些經驗不足,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我下次再改。”

再聽下去耳朵就要?滴血了,金斯嬌赤臉打?斷她,“沒有,你、你……很好……”

手腕上的痕跡就是證明。

“真?的嗎?”雪年沒放過她,“哪裡?好?”

金斯嬌臉皮徹底豁出去了,“哪裡?都好。”

事後的曖昧在這一刻達到?巔峰,你一句我一句,如同淬了火。

頭發乾了,雪年將毛巾扔到?一邊,捧著金斯嬌的臉頰和她接吻。

突破了最後一層隔閡,哪怕是一個吻、一個抱,都帶著撩動心臟的洶湧。

金斯嬌情?不自禁,手臂上滑,用力地摟緊雪年的腰,闔上眼眸,仰頭沉溺地回應。

臥室還沒收拾,沙發差點?也遭殃步入後塵。

唇和唇分開,中間拉了銀亮的一絲,金斯嬌隻顧著閉目喘息,沒有注意到?,還是雪年用指腹在她唇角碰了下,將水漬不著痕跡地擦乾。

平複呼吸的間隙,雪年倚進她懷裡?,用手心貼著她手腕,溫聲道:“我喜歡你的聲音,以後彆咬自己?,好不好?”

燥意還沒摁下去,金斯嬌腦子裡?一半清醒一半糊塗,這時候雪年說什麼她都隻會點?頭答應。

“一會兒?吃完早餐我幫你上點?藥?”

“嗯。”

“今天隻待在家裡?,不出去?”

“好……”

金斯嬌睜開眼。

雪年含笑道:“你不是說沙發上也可以嗎?”

金斯嬌:……

她說的分明是“不回床上”也可以。

被雪年這一撩撥,金斯嬌早餐吃得心緒亂飛。

雪年問她燙不燙,她念頭一動,想歪了。

雪年問她味道怎麼樣,她舌尖一咬,又想歪了。

雪年問她吃完了沒——

金斯嬌放下筷子,語速飛快:“好了。”

對?麵,雪年頓住,眼底掠過一絲清晰的笑意,忍著道:“那我再給你盛一碗?”

“……”

金斯嬌喝了口?水,靜默片刻,道:“飽了。”

雪年像是發現了什麼極有意思的事,放下筷子,瞧著她:“嬌嬌。”

金斯嬌喝著水抬眼,等她下文。

雪年:“你說夢裡?和我有過,是什麼時候?”

咳。

金斯嬌嗆了下。

雪年好整以暇:“一次,兩次,還是很多次?”

穿著雪年的襯衫,聽雪年說這種話,金斯嬌恨不能當場鑽桌底下去,一口?氣?就把水杯喝了個底朝天。

雪年見她一副光天化日遭人調戲的窘迫,貼心地把自己?的水杯推過去,款款道:“原來你這麼喜歡我啊。”

金斯嬌手心熱著,完全不知道該接什麼話,她對?雪年的喜歡毋庸置疑,但特地提一嘴春夢來證明,好荒唐。

很明顯,雪年就是想逗她。

她不說話,雪年也不急,鬆弛地撐著胳膊,身子半倚,坦誠地露著脖子,一點?沒想過要?把情?事痕跡遮一遮。

等到?金斯嬌抬頭,咬著唇真?給出“很多次”的回答,雪年低眸看向手邊。

水杯不在,給了對?麵。

“但是……喜歡你和這些都無?關,”金斯嬌閃躲著說,“喜歡你,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雪年少見地沉默。

金斯嬌好乖。

她又想做點?什麼了。

金斯嬌的視線移到?她頸間:“你脖子上……出門會不會不方便?”

早起洗澡時照鏡子雪年就看見了,痕跡確實多,從鎖骨到?喉結位置,還有頸側和肩頭,但也正?因為?太多,她才沒有拿高領衣服遮蓋的打?算。

“沒事,正?好我這幾天沒打?算出門,隻想在家裡?待著。”雪年道。

金斯嬌果然因為?她這句話垂眼,不是不高興,而是不好意思。

她對?雪年和對?外人完全不同,總是容易臉紅害羞,就算喜歡得眼都紅了,心思也還是深深埋著。

“……那我陪你。”

這是金斯嬌能說出口?的最大剖白。

飯後,雪年收拾桌子,金斯嬌寸步不離地黏著她,一會兒?接個杯子,一會兒?遞個碗。

洗碗的時候雪年一個沒注意,挽起的衣袖從胳膊上滑下去,沒等她開口?,金斯嬌伸手過來幫她把衣袖挽回小臂,順帶擦乾她腕上的水漬,“要?幫忙嗎?”

雪年想了想,“臥室是不是還沒收拾?”

何止。

她們脫下來的衣服還扔在地上。

襯衫,長褲,T恤……金斯嬌把地板、床上的衣物一件件拾起來,再把雪年的幾件貼身衣物分好,不確定?能不能水洗,連著床單統統放到?桌台上。

做完這些,她拉開窗簾,開了窗。

溫暖的陽光灑進臥室,有風帶來清涼的氣?息,這是個與過去截然不同的夏天,草木生長,萬物熱烈,愛慕不會徘徊不定?,任何時候都能被堅定?地說出口?。

“咚咚”,門被敲了兩下。

金斯嬌回頭。

雪年靠在門邊,手中拿著藥箱,“嬌嬌,過來,我給你上藥。”

雪年還是頭一次幫人處理咬傷傷口?。

傷口?破皮,齒痕處有點?腫,金斯嬌對?自己?真?能狠得下心,要?不是雪年攔著,她好賴能給自己?咬出血來。

雪年擠了點?軟膏,敷在傷處,輕柔地揉開,“疼不疼?”

金斯嬌攬著衣袖,心情?如水,“不疼。”

“真?不疼?”雪年抬目,把自己?的手腕遞到?她嘴邊,“那你咬我一口?我看看。”

金斯嬌:“……”

她隻好說實話:“有一點?點?疼。”

雪年當然不是真?想讓她在大白天當一把啃人狂魔,金斯嬌說了實話,她就把手收回去,重新沾了點?軟膏,去找其它紅腫的地方,邊找邊道:“不是告過訴你要?好好愛自己?嗎,忍不住就咬手,真?把自己?當小狗了?”

金小狗不回嘴,乖巧地抓緊衣袖,挨訓也挨得心情?很好。

“下次……”

話到?嘴邊,雪年想起什麼,改口?道:“還記得吃早飯前我說什麼了嗎?”

金斯嬌懵然。

雪年提醒她:“沙發上。”

金斯嬌就臉熱。

沙發上乾什麼了?

接吻了。

親得好激烈,差點?就又……

她欲蓋彌彰地說:“我忘了。”

雪年愣了下,沒想到?金斯嬌左耳進右耳出,一個早餐的工夫就把她說的話全忘了——甚至還能當麵承認得這麼坦然。

她托著金斯嬌的手腕,一時有點?不知是該接著上藥,還是先把這破小孩給凶一頓。

“……”

雪年沒吭聲,低下頭,找到?紅腫的地方,繼續給金斯嬌上藥,但指尖的力氣?重了點?兒?。

金斯嬌還不知道自己?得罪人了,以為?是傷口?太深,所以碰著才會比之前疼。

她皺了皺眉,屏息把異樣感壓下去,眼含期待地看著雪年。

好半天,卻聽見對?方嘴裡?蹦出氣?笑的半句話:“真?是翅膀硬了……”

金斯嬌:?-

臥室裡?的床單和衣服還沒收拾乾淨,客廳的沙發又亂了。

被壓倒在靠枕上,金斯嬌還沒弄明白雪年口?中的教她是什麼意思,隻是覺得白日宣淫太挑戰羞恥心,便口?嫌體正?直地偏頭,把眼睛埋進黑暗裡?,一分推拒、九分悸動地迎合前戲。

有一點?沒說錯,雪年的技術比她好過十萬八千裡?,沒多久金斯嬌就在雪年的手下蹙起眉心,額角密密,上下皆是水意,淺淺地啟著口?,重重喘息。

快感來得太猛烈,喉間逸出些聲音,她一激靈,本能地想把它們堵下去。

上了藥的手腕剛抬起,但想起雪年說的不許咬自己?,金斯嬌掐了把掌心,把手放回去。

她濕漉漉地扯來靠枕,想咬住一角,卻被雪年攔住了。

雪年在她耳邊說了句分外熟悉的話。

“我喜歡你的聲音。”

金斯嬌在迷蒙中倏地明白過來,自己?口?中假意說出的那句忘了,真?正?忘掉的是什麼。

她後知後覺,想解釋,可惜雪年不聽。

不但不聽,還要?很過分地逼她出聲,聽她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直到?聲音蓋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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