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薄荷糖(2 / 2)

謝翰輕咳一聲,陰陽怪氣道,“自己吃大魚大肉,倒是對自己的皇祖母夾青菜。”

“父皇不知道嗎?”

謝楹抬起頭來,瞪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瞧他,說,“皇祖母身體不適,太醫說了,隻能多吃清淡的。”

“皇祖母現如今不愛同父皇還有其他母妃們一起用膳,隻愛喝些粥,就是因為這些病,可父皇和母妃們總給皇祖母送雞湯,還有些油膩的食物,皇祖母根本吃不了。”

謝翰頓時啞口無言。

就連太後也移開了目光,拿著帕子給謝楹擦嘴。

謝楹主動湊近些,還說,“父皇,姚母妃身體不好,您親自照顧,可皇祖母前幾日的身體狀況,您卻充耳不聞。”

謝翰依舊麵容嚴肅道:“夠了,小小年紀就知道同朕頂嘴。”

“父皇討厭蠻蠻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謝楹絲毫不懼。

在大楚,她早就練就了一張懟人不服輸的嘴皮子,說的好像誰不是在這深宮裡長大似的。

“朕何時討厭你了?若不是你自己不爭氣——”

謝楹一陣見血道:“父皇也不希望蠻蠻爭氣吧。”

太後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說:“上一次見陛下來請安,還是為了給兩個孽畜求情,陛下今日來,究竟所為何事?”

謝翰一陣心虛,移開了目光,說:“母後,是朕最近疏忽了。朕之後通知禦膳房,讓他們送來福壽宮的飲食再清淡些。”

太後飲口茶水,道:“陛下有心了。”

“皇祖母是吃得清淡,但也不是不沾葷腥啊,”謝楹小聲嘟囔道,“還有,我還在長身體呢。”

謝翰睨她一眼,平靜道:“日後,你不用在福壽宮用膳。朕已經吩咐了容妃,以後由容妃照顧蠻蠻的飲食起居。”

謝楹不可置信道:“父皇,你要把蠻蠻和皇祖母分開?”

“朕已經考慮清楚了,以前是朕念著你年幼,又同你皇祖母親近,才允許你一直住在福壽宮,現如今你也不小了,不能在勞煩你皇祖母了。”

謝翰平心靜氣道,偏偏說的還挺有道理。

謝楹一時無法反駁,可憐巴巴地看著太後。

太後也勸道:“蠻蠻跟了哀家這麼久,突然分開,她習慣不了。”

謝翰拿起筷子,吃了起來,說,“母後,您太過溺愛蠻蠻了,她已經無法無天了,其他皇子公主哪個不是跟著妃嬪生活?”

“總該要有母親教導他們。”

太後想了想,欲言又止。

謝楹的目光在兩人身上交換,心中隱隱有個預感,她要和老太太分開了。

“更何況,當年蠻蠻生下來,本就是交由容妃照顧,這麼些年,容妃沒有子嗣,身邊也是寂寞,”謝翰道,“難道您還信不過容妃?”

容妃的才識品行是這宮裡當之無愧的第一,性情溫婉大方,更是多年前京城小有名氣的才女,對待謝楹更是當作自己的親女兒。

就連一向挑剔的太後也找不出缺點,甚至曾提議過,國不可以一日無後,而整個後宮最適合那個位置的莫過於容妃。

太後:“哀家自然信——”

“那就好辦了,”謝翰道,“畢竟蠻蠻總會長大,母親這一身份還是由適合的人來做,對她最好。”

謝楹已經插不上話了,可她還不想走,隻得焦急地拽了拽太後的袖子,仰著頭委屈道:“皇祖母,我不走。”

謝翰看直她,說,“太後身體已然不適,蠻蠻還想麻煩你皇祖母多久?”

一句話令謝楹呆愣在原地,皇帝竟反將她一軍。

不講武德!

“朕自幼也曾與生母分離,不也就這麼長大了麼?”謝翰說完,徑自起身,深深地看了眼微愣的太後,轉身離開。

太後最後也隻是長歎一聲,把謝楹抱在懷裡安撫,卻什麼也沒說。

*

不過兩日時間,謝楹就同扶桑春水一起搬出了福壽宮,去了長春殿。

容妃善音律,喜好古箏樂器,歌喉更是婉轉動聽。

還走走進長春殿,謝楹就已經聽到了悠揚婉轉若黃鶯般的歌聲。

隱隱約約很是熟悉,像是很早以前她就聽到過。

扶桑說:“是容妃娘娘的歌喉呢。”

春水沉浸地笑了一下,道:“容妃娘娘不僅擅長詩文,歌聲更是一絕呢。”

雖然早有耳聞,但第一次聽到,謝楹還是有些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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