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成就是不成,又不止咱們家留在這,老秦家還有其他叔伯也在這,要是被他們瞧見咱們因幾個災民就拋棄祖宅,指不定背後怎麼說道咱們。”
秦老根上了年紀,更愛維護自己和家裡的麵子,這種丟人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他決計不會乾的。
挨了一頓噴,柴氏撇撇嘴,嘀咕道:“這種時候誰留下誰才倒黴。”
她想搬城裡是一回事兒,心裡更是跟明鏡似的。
災民擋都擋不住,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爹怎麼這個關頭犯坳?
“行了,大家吃完都回吧。”秦老根決定暫時將此事擱置。
蘇梨拉著秦見深回屋,“夫君,你也以為咱們應該搬走嗎?”
“世事無絕對,於目前而言,搬遷確實是個好選擇。”
“可是爹和娘都不肯。”
這才是讓蘇梨最頭疼的。
“不會。”秦見深見小姑娘一臉焦急,麵不改色,“當村裡其他人陸續搬走,他們就不會堅持了。”
蘇梨一怔。
“彆人也會搬走嗎?”
秦見深定定注視小姑娘,漆黑的眼睛似有調侃,“災民都要來了,誰不搬走,留在村中首先遭殃的便是誰家,你說他們搬不搬?”
他目光如不見底的深潭,透出巍峨高山,莫測卻安穩,帶給人無限安定感。
蘇梨看著屋子裡的桌椅書案,心生不舍。
不知不覺間已經添置這麼多東西了,大部分都是夫君親手打製的,大件兒不能搬走,留在這兒平白給人糟蹋。
想想就讓人氣憤。
她一張小嘴可以掛油瓶了。
秦見深寬慰道:“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必掛心,身外之物易得,本心難守。”
蘇梨蔫兒噠噠點頭。
真搬去城中還不知是何光景,所有一切都要重新添置,真希望災難可以早早過去。
大房。
王氏扶著肚子,愁眉不展。
秦見江要被她走來走去繞暈了眼。
“這麼晚了你不休息,還走來走去乾什麼?”
“我隻是在想爹說的話,咱們不會真的要搬走吧?”飯桌上反駁歸反駁,心中到底有忐忑不安。
“走什麼?祖宗們都埋在後頭這座山上,我們老秦家的人可不會背祖忘宗。”秦見江拉下臉來。
王氏扶著桌角坐下,“可是老四和阿梨都說……”
“老四老四,就算他會燒炭,也不能事事都聽他的。”
秦見江現在一聽人提起老四就心煩意亂,“至於阿梨一個婦道人家哪怕運氣好些,也不能對這種關乎一家子的大事指手畫腳。”
王氏噤聲。
她想說跟著阿梨走,往往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自打阿梨來到秦家,所有災難都是阿梨給避開的。
可是看丈夫煩惱的模樣,又不想說出來惹丈夫不高興,隻好往心裡吞。
秦見江看妻子不說話了,想到她腹中還有自己兩個孩子,臉色緩了緩。
“總之你不要多想,我們是肯定不會搬走的,爹絕對不會同意,萬事有我和爹娘在。”
王氏默默應聲。
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