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梨算了算時間,想起番薯差不多要成熟了,掉頭回屋抓起披風。
“我也去。”
她一邊追人,一邊低頭係著披風帶子,沒走兩步就撞到男人身上。
這才發現秦見深沒有像她想的那樣先一步離開,而是站在原地等自己。
“慢點。”
秦見深提醒,看蘇梨又忘記把兜帽戴上,便放下拎起的鋤頭,為她將兜帽攏上。
蘇梨摸著頭頂兩個軟乎乎的熊耳,羞澀垂下眼。
“怎麼總是忘記戴兜帽?”秦見深隔著兜帽揉了把她的腦袋。
“這個熊耳太可愛了。”蘇梨慢吞吞吐出幾個字。
她本是覺得熊耳太可愛不好意思戴,眼下看著夫君每次細心幫自己戴兜帽,心裡都暖洋洋的,仿佛一直這樣也不錯。
秦見深聞言,漫不經心望她一眼,“不喜歡?”
“喜歡。”蘇梨毫不猶豫。
怎麼可能不喜歡,她可喜歡這一對可愛的耳朵了,每次將披風疊好,總要揉一揉。
“既然喜歡,為何不戴?”
蘇梨揪緊了披風領口,臉上泛起一抹紅暈,小聲嘟囔道:“我怕大家都覺得我孩子心性,像小孩子。”
秦見深薄唇彎了彎,“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蘇梨生怕他一直帶著自己是個小孩子的想法,在他眼裡的自己長不大,豈不是要一直避免床笫之事。
“好,那便不是。”秦見深順著小姑娘改了口。
“我們之間畢竟差了那麼多,時間的差距沒法彌補,誰知道你是不是會一直把我當小孩子?”
是也不可,不是也不可。
秦見深動作停住,就這樣瞅著任性的小姑娘,態度包容,“依你之見,我該如何回答?”
富含磁性的嗓音如春風拂麵,心神蕩漾,滿是對小姑娘的尊重寵溺,又像輕哄。
“你該如何回答,我哪裡知道?”蘇梨彆開腦袋。
“不管我們相差多少,我對你的態度始終如一,希望你可以一直保持在最好的年歲,最好的樣子。”
老男人說情話少,這番話卻甚是動聽。
蘇梨心臟砰砰直跳,餘光瞥見徐以然從屋子出來,連忙伸手拉住男人的衣裳,生怕被人聽見。
“夫君走了快走了。”她催促說。
兩人來到菜園,番薯地上覆蓋的積雪早已被秦見深清理乾淨,露出的番薯藤葉青青綠綠,被凍得有些萎縮。
秦見深蹲下身,指腹捏上一片番薯葉,麵色凝重盯著上麵的凍斑。
“天太冷,番薯停止生長了,再這麼下去會凍壞。”
“那怎麼辦?”蘇梨緊張道,“算算時間,番薯應是這個月收獲的,今年下雪早,沒來得及收就被雪埋了,要不我們直接挖出來?”
秦見深心裡默算,距離收獲隻差個四五日。
不管如何,這個天氣已經不適合生長了。
“挖吧。”他道。
蘇梨正要下手拔番薯藤,被秦見深往後攔了攔。
“站遠一點,我來挖。”
秦見深高高揮起鋤頭,精準砍在番薯藤旁邊,輕輕一翹,整片番薯連同藤蔓,都毫不費力地露出土麵。
“這些……”
蘇梨驚愕望著土裡,那些看上去比她兩個巴掌加起來還要大的東西,真是番薯嗎?
秦見深也怔了怔,拿起一個番薯仔細端詳。
“夫君,這番薯是不是太大了點?”
蘇梨對著那些番薯數。
最大的竟然有她兩個手掌加起來那麼大,最小的也有一個手掌大,足有整整九個!
招財當初帶著自己挖到這些番薯,一個藤才四五個,還小小瘦瘦可憐巴巴。
沒想到自己種出來的差距這麼大,看重量翻了兩番不止!
“應當是施了漚肥的作用。”秦見深沉吟道。
“我去拿藤筐。”蘇梨高興地拎著披風往院裡趕,卻沒找到藤筐在哪。
王氏正在屋簷下曬著難得出現的太陽,見她如此,不由奇怪道:“阿梨,找什麼呢?”
“大嫂,你可知咱家藤筐都去哪兒了嗎?”
“藤筐?方才藤筐被裡正家全借走了。”王氏撓撓腦袋,“這天冷的,大家也不用上山挖野菜砍柴,你要藤筐乾什麼?”
“菜園種的番薯可以挖了,我想著找個藤筐裝回來。”
王氏不假思索,“這簡單,不就那幾個番薯嗎?我讓春月帶著她兩個妹妹幫你拿回來。”
蘇梨想幾個人都細胳膊細腿,番薯多沉啊,實在不宜做這種重活。
便拒絕道:“不用了大嫂,那我們先堆在地裡吧,等晚會兒藤筐送回來再說。”
“彆呀,就讓春月去幫你吧。”